官方陆续透露出来的一些信息显示,两人官场变动背后,可能都有中央巡视组“回头看”有关。而中央巡视组的“回头看”,或许已经成为中南海悬在这些地方“诸侯”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中央与地方的关系由此得以重构。
地方大员被查落马背后的中央巡视组
重庆“一把手”换人前后,可以联系到中央巡视组所扮演的角色。
2017年2月11日,中央第十一巡视组向重庆市委反馈巡视“回头看”情况,组长徐令义向当时孙政才领衔的重庆市委明确指示问题称,“党的领导弱化,担当意识不强”,“上轮巡视发现的一些重点问题整改不到位,清除‘薄、王’思想遗毒不彻底,国企腐败形势依然严峻,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问题没有得到有效遏制”。
甘肃原“一把手”王三运落马(图源:新华社)
据报道,重庆新任市委书记陈敏尔到任后,召开多场市级重要会议,至少六次提到中央巡视组“回头看”的反馈意见,并多次提及肃清“薄、王”思想遗毒的说法。可见,孙政才主政期间的一个比较严重的过失就在于中央巡视组“回头看”所指出的“清除‘薄、王’思想遗毒不彻底”。
王三运离开甘肃之后,已经到中国全国人大任职之时,依然被掀落马下,背后亦有中央巡视组的身影。
2017年2月10日至11日,中央第三巡视组向当时由王三运担任“一把手”的甘肃省委反馈巡视“回头看”情况时表示,“问题表现在下面,根子在上面”,“省委书记和班子成员要坚决把自己摆进去,自觉为党担责、为党尽责”。
两个月后,王三运不再担任甘肃省委书记,再过三个月落马。
中共中央收束地方“一把手”
习近平曾表示,要深入开展“回头看”,巡视过的31个省区市,不是一巡视了就完事,要出其不意,杀个“回马枪”,让心存侥幸的感到震慑常在。中纪委书记王岐山也要求称,哪里问题集中就巡视哪里,谁问题突出就巡视谁,巡视过后再杀个回马枪,给党员干部以警示,发挥更大威慑力。
分析人士认为,习近平的说法应该是中共设立巡视组“回头看”机制的原因。而王岐山的说法则说明,这些巡视组选择的“回头看”目标并非随意为之,而是有着明确的指向。也即在“回头看”之前,就已掌握到一些线索。
目前中央巡视组三轮巡视已经完成对辽宁、山东、安徽、湖南、天津、河南、江西、湖北、北京、重庆、广西、甘肃12个省份的“回头看”,正在进行对内蒙古、吉林、云南和陕西四地的“回头看”。
孙政才失势并成中共首个落马的十八届政治局委员(图源:Reuters)
据财新网统计,自2016年“回头看”启动以来,截至目前,被巡视省份已有七省13名省部级官员落马,其中包括两名省级地区“一把手”,分别是曾任辽宁省委书记的王珉和天津市委原代理书记、市长黄兴国。
如果再加上曾任甘肃省委书记的王三运,因为或者借助中央巡视组“回头看”拿下的省级地区“一把手”则已达到三人。另外,已被调查的重庆前市委书记的孙政才目前也未排除这种可能。
由此可见,中央巡视组对某地某单位“回头看”侧重点与首次巡视并不一样。如果说第一次巡视重在发现问题,第二次的巡视“回头看”,可能就重在追究责任,特别是作为地方领导集体和“一把手”的责任。
中纪委官网在2017年6月发表一篇文章《巡视“回头看”到底看什么》指出,巡视“回头看”,一是突出“四个意识”,看政治忠诚;二是突出管党治党责任,看政治担当;三是突出换届纪律,看政治生态。
分析人士指出,“忠诚”与“担当”两项,对地方或单位领导集体特别是“一把手”而言,是分量极重的问责。而且,在中共十九大之前的巡视“回头看”,将会是对地方大员的一轮严肃考验。
2015年8月,中共修订完成新的《中国共产党巡视工作条例》,扩大巡视制度的范围,要求市、县两级也建立巡察机构,并进一步使之体系化和有效化,而且写入“政治巡视”的概念。从这一角度来讲,巡视“回头看”是对这一使命的更有效的实现方式。
另外,通过中央巡视组对省级和中央部委官场的监督与问责,中共中央层面得以实现对该层级的更有效更强力的管控。这也符合中共十八大以来中国权力结构和运作程序变化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