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十年(沙漠之旅之四)

(如果你正在吃饭或是马上要吃饭或是刚刚吃完饭,最好不要看这一节)。 野外考察自然是很艰苦的,白天在骄阳下暴晒或是暴雨中行进,有无数次车陷在泥里爬不出来需要下车去挖去推被喷上满头满脸的烂泥,晚上就随便找个小村庄睡觉吃饭,洗澡就别想了,能找个隐蔽的地方上厕所就已经满足了。那年夏天我回到家里,我妈刚看见我的时候以为我是个盲流,胡子啦嚓,黑不流秋,衣衫不整,身上一股子羊膳味儿。 我们计划中的考察并没有完全完成,高空照相的设计到了野外才发现根本不可行,首先铝制的管子在内蒙的炽热阳光下变得象皮带一样软,而且烫得拿不住,根本没法把相机举到十米的高度,好不容易举到四五米的高度,相机被风吹得晃来晃去怎么也对不准取样地。晚上把拍的相片冲出来(自己冲的),发现拍得七扭八歪没法用。连续几天之后,那些当地林业部门的人就不愿意干了,认为没有用处浪费时间,其实我也有同感,一根根的扭那些管子把手都要磨破了。虽然带队的研究生坚持要继续拍,但终究孤掌难鸣,那些林业局的人也不买他的帐,於是植物所的这个新的研究技术在被实践了几次后就被淘汰了。那个带队的研究生回到生态站后被谢站长臭骂了一顿,说他浪费了钱什么也没干成,搞得他很长时间都很沮丧,弄得我也很内疚。 吃饭也是个问题,我们一般就在附近找个村镇的饭馆凑合,卫生不卫生的就顾不上了,反正每顿拼命吃大蒜。即使如此,我还是中了招。考察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开始跑肚拉稀,每到一地第一件事就是找厕所痛痛快快的发泄一把。经过这一趟,再恶心再肮脏在难闻的厕所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我已经进过了世界上最难进的厕所,我的 忍耐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我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老母猪把门的厕所,从她它身上跨过去那一霎那,我已经做好了被它一跃而起顶到粪坑里的准备,惊险啊。找不到厕所的时候就只好找个隐蔽地解决。最惨的一次是半夜里,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只好拿铁锹在房檐下挖了个坑,头朝里定朝外,任他大雨瓢泼,我自仰天长笑,痛快啊痛快。第二天一早那个年青司机好奇心太重,非要拿锹把坑挖开搞清楚我昨晚上在地里埋了什么,结果难受了好几天。 在内蒙古穿乡过镇,发现再穷再烂的村镇,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台球桌,都会有那么一帮子游手好闲年青力壮的人围在一起乒乒乓乓的打台球。觉得内蒙人真得应该象四川人好好学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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