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到爱莲,总是会很轻声地打个招呼。虽然已经有些年纪了,但她是却总不失知识女性那种优雅的风度。第一次见她大概是在四五年前,因为老板到香港做学术报告,研究的内容与爱莲的很相关,于是她就到我们实验室来与我的老板商量合作的事情。老板十分隆重而热情地招待这位香港来的人物,我的办公室与老板的是斜对面,因为大家都不关门,所以每天都能见到他们在办公室里谈好几个小时,感觉上好象他们谈得很投入,几个研究生还被招见。后来,大概是谈成了,于是指定直接负责这件事的是指导实验和学生的田导,一个快六十岁的上海人,大家更爱叫他“田捣”,有捣浆糊之意,因为他是出了名的爱和人吵架。我的几个研究生好朋友在他的管理之下没有一天不被他气得摔门叫骂的,每次都是怒气冲冲地到我房间里来发誓再也不理他了。我并不做实验,合作的事大都与我无关,我也毫不关心。爱莲还给我们大家做了presentation,我都是糊里糊涂地不知所云。唯一与我有点关系的是他们之后的email往来都由我经手,因为当时全实验室只有我用的电脑才连网,我又兼了老板的英文打字秘。在合作这件事上,田捣还是挺认真的,每次总是把信写在清清楚楚的一张白纸上让我帮忙发出去。我们大家都爱笑他说,又给爱莲写信啦?他也会哈哈地笑骂,侬...侬这些小赤佬,总没好话。 一晃就是好多年都过去了,当年的我的那些同在一个实验室里的好朋友和我都离开了那个实验室,田捣大概也早就退休了。没想到来到香港竟然见到了爱莲,还同在一个实验楼里工作。她对我当然是没有任何印象,不过我看到她,就会想起许多当年由她引起的取笑田捣的趣事,如果她知道了,不晓得会不会也觉得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