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糖浆瓶与大联珠香烟 “雷达表”被认为改革开放年代(上海)第一个在媒体上做广告的客户。效益如何未知其详。 而五十多年前,从媒体广告得益的客户比比皆是,最出名的就是 “艾罗补脑汁”肯定赚了大钱,而在我的记忆中R.C.A润喉止咳糖及白松止咳糖浆也是广告轰炸的大家。非但家喻户晓,而且肯定是进入了千家万户。在现在看来这三样东西可能连非处方药也算不上,保健品也与之勿搭界。白松糖浆的味道甜甜的,止咳效果如何且不说它,味道肯定不算难吃,小人也能吃下去。其拟方者,肯定深谙红楼梦里王道士(一贴)开 “冰糖炖梨加陈皮一钱”处方的奥妙。糖浆的成本肯定佷低,但包装很精美除了彩印硬壳盒子,瓶子也做得细致,扁长型的瓶四面均有棱线,瓶肩的弧有些古式梅瓶的意思,瓶盖也是白铁皮涂漆的螺旋纹盖子,内里还衬有薄橡皮垫子用以防渗。设计者远不是从一次性使用来考虑的。现在想来按当时的工业品与药草产品的价格来看瓶子及包装的价格应大于糖浆本身的价格。舅公就保留着一个这样的瓶子,每当得意之时就把瓶子装入上衣口袋到拉都路弄堂对面的小烟酒店,沽上一角钱的甲级“绍黄”(0.50/斤)。一角钱正好一瓶。老板要在酒勺上做手脚缺一点都不能。回来后倒入玻璃杯中放在装有开水的搪瓷缸(杯)里烫热了慢慢独酌。他在八仙桌旁面西而坐,自足之意,淌样面庞。 舅公也是吸烟的,每到年初四,(接诸神的日子),他老人家生日时,先母总要象征性的备上几样礼物,无甚奢华之物,大多为日常用品。记得有过一年有一顶呢帽子,而每次总有一条“大前门”香烟。50年代烟草国家实行专卖,“洋烟”不见了,国产卷烟按等级大致分成甲乙丙丁几类。甲级烟如中华20支装0.50元左右一包(以后还有上海,凤凰多属此类),大前门是0.35元左右一包,还分精装与简装。主要差别前者有一张锡纸包装防潮,而后者用的是灰褐色的防潮纸。两者每包只差两分人民币。再次一等的是以“飞马”为代表的,每包0.23元(精装),0.21元(简装)。舅公平时吸的是更次一等的“大联珠”时价每包0.16元,无精装简装之分,一律简装。而吸烟量并不大,每两天实耗一包。就是这一条大前门香烟他拿了之后即拆开一包,自吸一支,余下则装入客厅内两个单人沙发间茶几上的刻花玻璃烟盒内,以备待客,包括当日必来的女婿及侄女婿们。 列位看官,至此是否会以为先外祖父生活窘迫或收入低微,诚此,则无可记之。先外祖父祖上业布,组织生产土布及销售之,30年代曾执无锡“布业公会”之牛耳。后虽在“洋布”的倾销及挤压下,土布业不兴旺,然经几代人努力早已有产有业,舅公成婚后分家另立门户,有多处产业包括货栈及住宅,还自力在沈果巷17号建新宅一所五开间二进独院主进为二层。(此宅90年代还存在)。即使到了50年代初,他仍以“姑爷”之尊而为庆丰公司司职桟务。月薪150元左右比60年代的16级的县处级干部或中校团长也不少(更何况早十几年物价更便宜)。尅己如此至今使我引为楷模。一位先哲曾经指出社会的进步是以牺牲老年人的利益为前提。我的理解在中国应看作为以先辈们的积累为社会发展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