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比民主更可贵──民众有权不爱台湾 2004.05.13 首发于东森新闻报 北京清华的余为政网友在大谈「民主的可贵」的时候，忘掉了自己举出来的例子只证明了自由的可贵而不是民主的可贵。所谓自由，就是女士可以裸胸去海滩；所谓民主，就是当地小镇公投决定女士不可以裸胸去海滩。希望余网友为民主辩护前先看清楚辩护对像是不是「民主」。台湾的龙应台跑去华人世界面前为台湾民主辩护，结果被大家讥笑成「为民粹辩护」，就是一个没弄清民主是什么就乱辩护的例子。 自由是一种比民主更高的核心价值。裴多菲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就阐明了自由的至高无上的地位。美国宪法开宗明义说「我们合众国人民，为建立更完善的联邦，……并使我们自己和后代得享自由的幸福，特为美利坚合众国制订本宪法」。这就把公理正义、人民福利和自由放在了民主前面。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明确规定「国会不得制订关于下列事项的法律：确立国教或禁止信教自由；剥夺言论自由或出版自由；或剥夺人民和平集会和向政府请愿伸冤的权利」。这就把人民的自由用明确的条文罗列出来，神圣不可侵犯，就算通过民主程序确定的法律也不可以。 自由和民主之间的斗争可以用美国长达半个多世纪的「烧国旗」争论来说明。众所周知国旗是国家的标帜，可以说是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图腾，即便是整天喊台湾共和国的民进党台联，在朝在野的时候都不敢公然烧毁中华民国国旗，反倒是有时候还会假惺惺升国旗唱国歌。惺惺作态噁心不噁心观众自有评判，可美国人就没那么虚伪了，有时候他们会通过烧国旗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感情。在美国烧国旗可是触犯绝大多数州刑法的行为，但是辩护者认为烧国旗是一种表达思想和言论的方式，如果法律禁止就是违宪的恶法。 毋庸置疑，绝大多数美国人极为反感烧国旗的行为，民意调查显示80%以上的美国人反对烧国旗，目前美国有39个州（超过总数3/4）立法禁止烧国旗。也就是说，如果尊重民主，美国应该禁止烧国旗。但是如果尊重自由，则不应禁止。从黑人民权运动公开烧掉第一面美国国旗开始，要自由还是要民主的争议就持续不断。许多自由派人士总是以身试法，公然烧掉美国国旗，然后在进入司法程序后把案子层层上诉到联邦最高法院。联邦最高法院面对的是头疼的两难抉择，到底是尊重自由还是尊重民意？到目前为止，联邦最高法院的裁决仍倾向于自由派观点，也就是裁定国会和各州制订的禁烧法案违宪。 大法官们是民主价值裁决者和捍卫者，基本上他们的裁决代表了美国高级知识分子的价值取向。事实上，尊重自由的呼声在美国知识界更为响亮。如果仔细分析各项民意调查，会发现反对禁烧法案的高级知识分子比例大大超过普通的美国公众。 别以为禁止烧国旗是小事，如果今天美国可以立法禁止烧美国国旗，明天也可以立法禁止侮辱美国元首。渐渐的，侮辱联邦政府官员、评论联邦政府官员、未经证实报道联邦政府官员、未经审批报道联邦政府官员、报道联邦政府官员的新闻和美国宣传部通稿不合等等都会遭到禁止。美国的民主就会堕落，最后变成中国现在这个样子。 反对禁烧法案的美国知识分子不爱美国吗？错了，他们也爱美国，只不过他们的眼光看得更远。他们在捍卫自由的同时，也在捍卫民主。大法官们无视汹涌的民意，但是他们的判决切断了以民意为藉口的民粹式「爱国主义」。 普通民众是短视的，这就是民粹得以在台湾大行其道的原因。但是知识分子有义务告诉民众，没有自由就没有民主。回顾中共几十年来的历史，不难自由失去之后民主是如何堕落腐化的。60年前的共产党，有民主自由的崇高理想，不过他们相信共产主义是一种比资本主义更加民主的制度，因为投票不用花钱，参选不用买票。所以共产党得到大量民众的支持，国民党在拥有大量美式先进武器情况下仍被赶出大陆。 但是共产党夺到政权后，就开始打压党内异己，并逐渐把斗争扩大到整个社会。中共将一个完整的社会用阶级观点划分成不同等级，处于底层的知识分子（臭老九）、走资派和地主没有说话和参政的权利。 当初参与践踏他人自由的红卫兵革命小将门万万没想到，等到他们自己的自由也被践踏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为他们说话了，于是他们象一群鸭子一样被赶到山上和乡下。当初参与践踏地主产权人权、屠杀地主全家的农民大概想不到，他们也会有一天被当权者抛弃，像对待奴隶一样对待他们。真是报应不爽。 现在绿营用爱台湾、本土化来分割民众，和当初共产党用是不是革命来分割人民是一回事。问题是：民众有没有不爱台湾的权利？如果我是一个台湾的外省人，旁边的人骂我外省猪，执政党骂我暴民，我有什么义务来爱台湾？民进党还说中共对台湾鸭霸，所以台湾人当然可以恨中国（注意：不是恨中共）。 那么民进党政府自己对人民也没有那么nice吧？凭什么要人民爱台湾？何况爱台湾和爱阿扁、爱民进党完全是两码事，为何民进党总是混为一谈？如果人民爱不爱台湾的权利都可以随便剥夺，那么将来也可以用爱不爱阿扁来搞阶级斗争了。就像现在民进党对待沈富雄一样，到那时民主将彻底完蛋。 中国人民已经从文革的惨痛教训当中走出来，已经没有那么好骗了。但是当我看到台湾的选举，看到一群肚子扁扁也要挺阿扁的农民，就像看到文化大革命在台湾重覆上演一样。如果蓝营真的被民粹消灭，绿营支持者的噩梦就要开始了！ 马丁神父有一段极为著名的名言：「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我不说话；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不是犹太人，我不说话；后来他们追杀工会会员，我不是工会会员，我不说话；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不是天主教徒，我不说话；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其实在美国这样一个允许国旗自由焚烧的国家，你还有什么理由去焚烧美国国旗呢？同样，如果民众不是被强迫去爱台湾，还会有人恨台湾吗？自由，是比民主更可贵的东西。没有自由，民主将堕落成绿色独裁。(●作者南海之子为美国加州大学商学院博士生。本文为网友投稿，言论不代表本报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