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森林
这是个一漫无边际的迷宫似的森林。
我们生活在里面
却只是一个个影子
仿佛整个的存在就是可笑的错误。
如果这个强加的荒诞是真实的
那是否是上帝在用命运来审盼着我们。
亦或是我们正在哀求那让内心平静的罪名。
只是,凡是在一旁观看的人全笑了,包括卡夫卡。
1
当我在这个阳光妖媚的清晨起来,觉得这一定是个令人振奋的一天,正如那个陌生的电话用尖利的鬼叫声扰乱我的美梦样。当时,我正在做一个奇怪的梦,那个梦里我和阿芙罗狄蒂在一起聊着个鬼故事,突然,我们所在的屋子慢慢倒转过来,所有的事物全都是反的,如此的神奇,她也露出个让人不解或可以说是足已令人虚脱的笑容,褪下了她的外衣,正当我憧憬下一步该怎么发展时,……
9点27分,我自然地看了下钟,约会本不应该从这时开始。会是谁呢?
人们是很期待电话的,就象期待着个奇迹的发生,也许,是那个身材高挑的倪娜,或是上部丰满的小百合?亦或是朋友们正在计划个让身体躁动的PARTY?
141xxxxxxxxxx,这个数字让我啄磨了2秒钟也许更多,不象是本地区的号码,难道是佩打电话过来了?我的心一下子飘起来,咽了下口水,以保证接电话时不会出现叉音,一般当早上没涮过口发出的声音往往是最性感的。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按下接听键,用美声的技巧说,HALLO。
可是。
……1秒……2秒……3秒
对方挂了。
到低是谁这么无聊,星期6的大早上打电话过来扰我黄粱梦,还在酝酿几秒后就把它挂了?神经病!我把手机扔到写字桌上,又结结实实地躺回了床上,看能不能接着上那令人牵挂结局的梦。可是脑子里却总是浮现出那个电话号码,显然,现在的我更想知道是谁打得这个电话,我起身拿起电话本,41是哪国的号啊?英国是44……该是在欧洲吧,谁能在欧洲打了个这么莫明其妙的电话?我姐?也不对,她跟我压根屁点感情都没有,上回问她借点钱,她居然说等快饿死了打电话问老爸要好了……就这人会想起慰问下老弟?就算吃错药也不会打通了又挂吧。
我很明白,浅意识里我会想让自己相信是佩打的,自从她跑到她阿姨家住,算算已有一个月没联系了,没上过网就算了,连手机都变成了直接留言。难道是良心发现所以打电话过来?
想到这,我突然感觉神清气爽,因为这说明她还是挺在乎我的,虽然响几声就挂了,也许她只是想检查下会不会有女人接电话,因为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有可能喝醉酒,便更有理由趁着酒劲泡妞。于是,也不用再想这电话出自何方的其它可能性了。
2
当我洗完澡,花了半小时一边吹头发一边流览网站,准备好完美的发型和感觉最好的行头,便开始盘算起今天的行程……先去买了那件看中已久的JEANS,然后买瓶红酒在家有备无患,再嘛,约朋友出来玩或是找个女的吃饭,然后该干嘛干嘛,那时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叮……
该死的电话老吓人一跳。
HALLO?
你还不来上课?老师都开始问你了,快来!
曹玫?你不是有病吧,今儿WEEKEND,谁说得要上课的!
不知道,反正这来的人都不少了,听说是那个中国傻逼助教说的。
她丫脑子烧了吧,还以为在中国当老师呢,想补课就补课?让她回去跟中国教育局补去!我今儿生日呢!
我知道拉,本来还想叫你来我这玩呢,一电话老早就把我吵醒了,说今儿要上课,我这不先去学校一看,真要上。你废话别说,赶紧地滚过来吧。挂了!
这都甚么跟甚么啊!
还没说今儿学甚么呢,叫我带甚么书啊!一想不如去报个到,露个脸溜了算了,反正又不是正课。平时我就看那助教不顺眼,丫的明明一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还一口的东北腔,却硬是要说她是LOCAL,还他妈装“我来这20多年了,中文不会说了。”滚一边去吧。光看那长象,那叫个难看,不,是看得恶心,1点5几的身高,圆得跟汽油桶没区别的身材,在加上黝黑的面容,不知如何描绘的几何脸,小小还有点外突的眼睛,又圆又肥的大扁鼻子架着个大黑框老花镜,厚嘴唇,再加上她顶着的那爆炸头,绝对的没进化好!你说这人还能拿到本地的教师职照?不是磨杀人性吗。最让人反感的是,您这副尊容我都忍了,还装得跟个SOMEBODY一样啊,没事总喜欢拿中国共产党品头论足,丫的以前在中国时只是个非名牌大学的破英文教师而已,搞到30多岁逃到这边来,多半是混不下去了,在这边弄了个照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最要不得的,最让人不能STAND的,您老说您不是中国人,那您得拿出点你LOCAL的本色来啊,教书还是在中国那套,要这样我跑来读个P书,回家混个大学文凭不舒服得多?
我风尘仆仆地赶到学校,一看就四五个中国学生站在那,包括曹玫,她装得丫挺的,站在那还一边记笔记,我偷偷地走到她边上,用书猛地拍了下她屁股。
啊!
她一下跳起来,瞪着我,那样子好象我非礼她一样……
晕,叫甚么叫,就这几个人你说来了一大堆了?耍我吧!别是我生日故意和我过不去吧!
曹玫偏了偏头,看都没看我说。
闭嘴拉,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烂蛤蟆,小心她在你的PAPER WORK上做手脚,关系到最后学分呢!
嘿嘿!某些同学!某些同学!不要一进来就打饶想上进的其它同学!
我靠!还会含沙射影?中文不是挺不错嘛。
一般这烂蛤蟆用中国传统幽默时我都懒得回她,一是看她岁数也不小了,二是她活着也挺不容易的,满足下人家泛烂的虚容心也好。
有时,我不想说某位同学!一进来就跟女同学打打闹闹,你的PAPER WORK呢?不是又从网上COPY的吧?
助教小姐!这不是中国,如果您再没有根据地猜测的话,我可有权力控告你哦。我很认真地说。
只感觉曹玫一直狠狠地扯着我的衣角,让我坐下来,大概我心疼那件衬衣怕被她扯破,没再说甚么就坐了下来。
咳!……我可是ALISA!
她沉下了她那本来就很黑的脸。
你他妈算个球……别在我面前装。
我小声地念。
臭小子,别说了!你还要不要PASS了,她要是跑到教授那乱讲话就完了!
曹玫狠狠地用那半尺高的高跟硬硬地就这么踹了我脚,只觉的一钉子直接敲进我骨头里一样……我感觉右脚都没有知觉了,坏了,不是一脚就把我弄残了吧,我脱了鞋袜一看,果然紫了一片!
报告老师,修同学的脚受伤了,我得马上送他去医院检查。
曹玫用她那纯净的声音,再加上满脸天真无邪的人文关怀的表情令我内心呕吐不已,杀了人再掏钱有P用……
好吧,去吧,记得找同学补上笔记,玫,你是个好同学,俗话说得好,要独善其身……我并不是要打击某些同学,我只是想PUSH他们也一起上进……
我彻底崩溃了,感觉她骂人不象中文不好啊,全都是文意直翻,形而上学,果然强,我们果然太菜了!然而,我搞不懂的是,为甚么烂蛤蟆对我存在着这么高的革命热情,看我这么不顺眼呢?难道是因为她听说了我对她不满?不会啊,除了对曹玫说,没对其它人提起过啊,草霉是绝不会出卖我的,这点我很肯定。难道因为我从不上她主持的自发课?不对啊,没听说过啊,今天破天荒第一遭,如果有,曹玫肯定对通知我啊,要没来的话她肯定也没来,可烂蛤蟆偏偏喜欢针对我呢?难道是因为我外公是当官的,所以她把厌恨官僚延续到了我身上?这也太扯了吧。难道是我论文写的太好了,所以她觉得该是抄的,不对啊,我抄总不能老错语法吧,除了我喜欢乱加形容词外,那是写中文小说留下的毛病,其它还满正常啊。难道是我为人平时不好争辩,而且对人满脸柔和,所以觉得我是个杀鸡给猴看的好对象?别搞错了,那是我不想用我卓越的口才把你们气得下半身都忘不掉我。
另外个让人捉摸不清的问题是,到低是谁提出来要在今天硬要进行这该死的心理教育课?而且那个打给草霉的人,以及那人又是谁打给他的呢?如此说,今早上有可能就是其中某人打给我,而不是佩打的。
我不知道是脚疼得太利害,还是怎么的,心理很不舒服,当我被曹玫扶着一瘸一拐地挪出来。对着她大吼。
我靠!你不用这么狠吧!平时踹得就够狠的了,今儿也不看自己穿甚么鞋?大小姐,靠。你今儿JEANS穿得也太低了吧,丁字裤都看得到。
我刚想抡起手敲她屁股,才发现那条D&G的本来想买给佩做生日礼物的。她穿起来还满好看的……
不踹狠点,你逃得出来吗?这的老师最怕就是学生身体有问题,特别是上自己课的时候,你想逃课也得逃得艺术点嘛。怎么样,小子,不错吧,今天走到学校回头率N高,我也给你买了件,做生日礼物咯。
她从包里拿出个用红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家伙,我拆看一看,正是我想买的那条JEANS!到低是最好的哥们,也不枉非我长年成你的出气桶,而且因为这女人,害得我少了大量女性FANS,因为她老对别人说出我的哲学观点:女人不是处女就是婊子……
天作证,我是从一个女权主义的家庭出生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思想!明明是她自己是这么想的,每次只要有她在,总让我在就要有重大突破性进展的情况下出糗,不过在那之后,我学聪明了,不泡她认识的中国妞,泡不认识的日本妞可以了吧,这你曹玫没法说了吧。
当然,我很高兴,就算脚痛点也无所谓了,虽然我看着脚有点慢慢发肿,于是,只能先到草霉家擦点药。
3
到曹玫家时已是下午的5点45,因为在她找药膏这段时间里,我无聊地喝着她那难喝无比的又加了伏特加的咖啡,只好不知地望着表,没办法,又不能把它倒掉,说不定曹玫气起来咖啡都不倒了,直接拎瓶伏特加过来我就歇菜了,我承认和男人拼酒斗得是意志,而和女人斗酒斗得是胆量,因为女人一般都是无底洞……
看着她从房间里出来,丢了个软膏给我,要我先擦那个,再上红花油,顺便问我咖啡好不好喝,因为她今天多加了画梅……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起来,141……,又是这个号子,是不是佩呢?
HALLO?
一秒……两秒……三秒……
请等待几秒后留言。
甚么?电脑?
你好,我是RAGERS公司服务台,你应该尽快交清你的欠款,否则,我们将在4天后停止服务,如果您再开通的话将要另交罚款。
等等!你们搞错了吧,我上个月一次性交了3个月的电话费!怎么可能再欠费?而且,这个月的电话账单你们有没有寄到?我根本连影子都没看到过,我怎么交?
请您等等,我查一下,您的新地址是……,我们没查到您交得费用,这笔钱您是同过甚么方式汇的?
提款机,而且这个月的帐单我根本没收到!
对不起,我们查不到这笔款,您可以去银行查一下。
靠!这笔钱在银行里转还能飞了不成?
我恼火地关上电话,想着这到低是怎么回事,先不说不是佩打的,这钱怎么能莫明其妙地就转没了,而且,最可恨的是本人一向信用良好,你总要给我交钱的单子吧,连这都没有,我交个P啊!找谁去啊我,提款机的回单早不知扔哪去了,又找谁查去啊。
曹玫走过来敲我下头,瞒怨说。
看你这事儿办的,没一件顺当的。明儿赶快去店里交得了,要不信用扣不说,闹到接到法厅传票你就麻烦了!
没这么严重吧……我本来就没拖欠款嘛!
反正小心点没错,这世界,有钱的就是大爷,你要是现在有钱的话,马上找个律师告他去,说不定赔你还不少呢,问题是你现在没钱,打个官司特别是和这种垄断型大公司打,你就准备着往死里烧钱吧。
4
一下子甚么兴质都没了,现在很残酷的是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根本就不知道为甚么,自己到低哪里做错了,因为如果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事情为甚么不发生在别人身上呢?
最让我难过的是,佩居然在我20岁大生日一个电话都没有?
她生日时,我专门跑出去打工赚钱,想用这个钱给她买礼物,刷盘子把我这双钢琴家的手都差点毁了!大街小巷地转只为了给她找礼物。到我了,先别说礼物了,连个电话都没有!
虽然,我明白很多事存在的本身就是错误,现实是我们在不同的国家,虽然,你有特殊情况,住阿姨家没网上也不能打电话,事先都告诉我了,可这根本就不叫理由嘛!我做错了甚么?难道她进了我HOTMAIL看过我的邮件?没甚么啊,最多是几个红颜知己叫我亲爱的,想我之类的话,这也不算太过分吧。难道她去我的私密博客看过小说?小说嘛,我可以说半真半假嘛,谁信小说那不是猪吗?那到低是为甚么呢?她是在以这样的方式考验我的耐心,妈的,都5年了,还考个P,再考就烤成乳猪了。那她是以这种方式在威摄我?很明显,她这样做,就是要惩罚我,不需要理由就能这么做。
曹玫看我坐在那一声不吭地望着咖啡,转身去拿了件围裙出来交给我。
想甚么呢?今儿你生日去做饭!酒和蛋糕我已经准备好了,看我对你多好,感动不感动?
你尽干些不用费累的事儿,我能感动得起来嘛,今儿你怎么变恶心了,不象个哲学家了啊。
滚到厨房做饭去,我要吃土豆丝,红烧茄子,可乐鸡,其它的看冰箱有甚么你看着办吧?
我靠!你不是早有预谋吧?
就你?走远点吧,我虽然和我老公分了,也不至于喜欢小鬼你吧,姐姐是看你平时够乖,别不识抬举。
……
5
吃完饭,我再次看了下手表,11点了,这个晚饭吃得是够晚的,以至于后面的活动都没有下文了,不过,大概也没这兴质了,人长大的一刹那都会有种压迫感,现实越来越重的逼进。
我和草霉在18层上看着下面的人间,那感觉就象神在审盼一样,我们举杯邀明月,低头思故乡,很明显的是,今天和他喝酒的感觉不象是在斗气,我好象很久没有注意过曹玫了,主是因为我所爱的人都是套着佩的模子在寻找,而她只是不是我的TYPE罢了,其实,曹玫虽然不算让人眼前发亮,可慢慢看倒也不失为一尤物,身材修长,B罩杯虽是不大可也不算小了……
于是,后来我就没有再看过时间,因为在醉眼蒙笼中,整个城市就象裹上了层厚厚的雾气,灯光就象隔着带着水气的玻璃照射出光线来,车灯就象走在单行线上都想蹿出这个迷宫般的森林样,带着光尾逃开。
于是,我仿佛想起佩,这一天,所有的事情,就连做爱,都好象不是我开的头,而我只是个被扯着线的公崽。
当我再次坠入梦乡时,又看到了阿芙罗狄蒂,这次她正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点了根烟,只是那个脸庞却不是很熟悉,我冲着她大喊:靠!谁叫你妆画得这么俗?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叼烟,小姐,确认好你的身份好不好,你是阿芙罗狄蒂!她吐了口烟圈,笑笑说,老板,您玩够了吧,别太入戏了吧,就算做梦你也不能要求太高了吧!……
叮…… ……
我没去接,可身边的草霉被闹得烦了,一把拿过电话带着那大小姐的口气吼。
谁啊!这么晚了,明儿请早吧!
……
我没管那么多,只是觉得有人在使劲的摇我,然我不耐烦地坐起来,看着草莓,可她的眼里我看到了恐惧和无措,她指了指手机,我拿过电话。是佩。
风流啊,亲爱的,看来我真不该打来。
……
6
我不知道这世界到低发生了甚么,可我知道佩可能会离我而去,对于我来说就象生命被人活活劈走一半,为甚么我就一定是在菜板上的那块肉呢?难道这就是命运?就象我站在18层看下面的命运,而上帝站得更高在审盼我?
我在家里就这么一直呆着,不接任何电话,我一定得把这个问题想清楚,我到低做错了甚么?
上帝要惩罚我!
7
我忘了到低在家呆了几天,或是十几天,反正日子就这么过了。我没感觉自己是个活着的人,而是其它人的个影子。
直到有天有人敲门,我才明白我是谁。
一个穿着警服人高马大的白人对我说。
先生,请你在3月20号去法院,这是你的传票。
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