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先生坦诚地说出我想做的事。他不在乎,他一边看他新蒸的馒头,一边爱理不理,我缠着要他听我读一个片断。他总说:“ 不感兴趣。”他甜滋滋的看着刚出笼的白馒头,脸上全是洋溢的喜悦。用手指按了一下,馒头凹了下去,即又鼓了起来。 我说你就听我读这么一小段,好吗?“你高兴读就读呗。”他盛了一碗辣萝卜条,坐在餐桌前,面前摊开了今天的报纸。翻到一页,他读出了声:“男人不结婚的理由.”他一边读,一边想从中找到几条针对我的,却没有找到。我拿着日记本站到一旁,就开始念起来: “杏花二月,在生活里已经没有确切的含义了,可一种久远的情绪还抚弄着我,捉不住那到底是什么?没有形状,没有颜色,湿湿的,细细的,滋润着,看不见,却感觉得到!刚过冬天,麦苗绿油油的,田埂上蹦跳着一帮清纯的孩童,大地咋打了一个盹,就醒来了,它张开慈祥的手,拂过村庄挨着的村庄,所有的生命都在领受春的执爱! 我又要离开这块养育我的土地了,我是那么深切地说,乡愁!二十五年了,乡愁越积越浓。每次在外面我疲惫了,只要再踏上青石板的街道,看到街坊邻居在井台上洗菜,清衣服,亲情就会涌上心头。再听那乡音,走进那小吃店,我又实实在在地触摸到了生活的质地,好象世界恒久不会变,心灵又有了依托,身躯又注入了原气。我知道在生活中有很多无奈,但它告诫我执着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又翻了几页读了另一段。。。。。。 “你写的这个没有情节,看书,我所有的描写都跳过去的。这是信息时代了,还有谁关心谁的感受,需要故事,情节,在那里面找到自己的影子,最好!”他不耐烦的扔出了几句。我又从本子挑了几段事情,再把中心思想,一份生活体验,对文化,历史的思考,积在一起塞给他听,说着说着,我的思想也清晰多了。“行”,他突然很认真地说了一声,我举头看他,没有明白过来。他笑着对我说:“你会写成功的。”我不信似的问他“真的?你不是开玩笑?你逗我!”“真的,冲着你的这份执著,你肯定会成功的。”他又换了口气:“你那么想写,我们出了钱也要帮你写。”他又摆出牛样子了,我高兴他说的会成功,原来是这层意思。“亲爱的,我还是谢谢你。”“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一心一意把它写出来吧!”“我真的需要你的理解,我也想了解我自己。” 快点找个台阶下。 没想到接着下来的几天,当朋友来访,他总不时地露出我要写小说的信号,弄得我神秘秘的不知怎么掩盖。他说是给我加压,但不管怎样,我心里还是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