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爱读三毛,我赞成她的所有观点,只对于她爱做菜十分不解。年纪轻轻的时候,觉得自己以后无论是做个事业成功的女人或浪漫的女人,跟做菜是全然不搭界的。
浑浑噩噩,从小学念到中学,又过了些年大学也毕业了,学问好歹是长了些,我做菜的水平还停留在刚学会炒鸡蛋的小学三年级。就要出发到美利坚了,听说留学生都是要自己解决伙食问题的,我也没太往心里去,因为我那温柔的老公说他要一如既往地宠着我,不要我做饭。我也本着装糊涂的原则,想学会了就得我做了,还是不学的好。
好像来了美国第一天是老公做的饭,虽然不记得吃的什么了,但幸福的感觉难以忘怀,毕竟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家里真的过家家儿。第二天,他就撇下我一个人,自己上学去了,中午还带了饭。临走说让我在家歇着,等他回来做饭。家里连电视都没有,我闲得实在无聊,就决定还是干点什么,比如洗洗菜,淘淘米之类。怎么把肉弄熟,我一点概念都没有,蔬菜不就是放在热油里炒炒嘛,我还是会的。老公回来做了什么红烧鸡翅,我发现也不过就是先在油里炒炒,然后加上佐料焖熟,这难不倒我。不过表面上,我还是不动声色,这家务活一旦干上了,就再也不能不干了。
又过了两天,发现温柔的好老公做的菜其实挺难吃的。他是摆开了架势,其实也不怎么会。为了我自己的这张养刁了的嘴,也因为看他早出晚归的那么辛苦,我就做个入得厨房的女人吧。话说这天嘴馋买了带鱼,却不知带鱼是怎么变得香香脆脆的。打国际长途去问爸爸显然费用太高(当年AT&T一分钟一块多美元),于是退而求其次,打美国国内长途去问表哥。谁知表哥嘴里没说,其实他不做饭已经很久,当我问煎带鱼要多少油煎多久时,他并没有明确回答,让我看着办。我使劲在字义上想明白了“煎”和“炸”的区别之后,就放了不太多的油,等油热了,放带鱼进去,两面翻着。第一次,还是比较成功的,就是煎的时间还不够长,所以还不太够脆。
从小到大外婆妈妈问我想吃什么的时候我总说“随便”,慢慢地,我把二十多年来吃的“随便”都给想起来了。包括外婆怎么一步步地磨糯米粉,捣芝麻,揉芝麻猪油馅儿,包汤圆。但那时住的是mid-west 的大学城,城里只有一家越南人开的小小的东方食品店,我想出的很多“随便”都躺在床上讲给老公听了,没有变成盘中餐。也看菜谱,一开始觉得全部没法做,因为没有原料,后来发现可以因地制宜地改菜谱和简化菜谱。鱼香茄子就是那么学会的。
那时候厨艺是很不稳定的。今天做得好的东西过几天再做就很可能满不是那么回事儿。所以很久家里也不敢请客。我老觉得自己是有几分天才的,不过仔细一想,从零到一,进步惊人,从一到二,也是翻了一倍,再往后慢慢的就是在原地踏步了。所以我的厨艺从稳定之后就再没有进步过。终于从自己身上看明白了为什么女人都会做饭但没几个做得到大厨,因为太容易满足。
后来搬家到了纽约近郊,认识了会做菜爱做菜的HHYcouple,一顿自惭形秽之后就再没有进步的动力了,因为她家的饭太好吃了,又何必自己费劲呢,于是每个周末都去她家做小工给大厨打下手,偶尔学个不超过两个步骤的菜回来解馋。不过我们又要做能够礼尚往来的君子,所以我家就主攻以下活动:冬天吃火锅,夏天吃烧烤,春秋包饺子包馄饨。
为了冬吃火锅吃到切得够薄的好羊肉片,我们专门买了一台专业级的电动切肉机。临吃火锅的前一天晚上去Costco买上好的无骨羊腿肉,冻到冰箱里过夜。第二天要吃的时候拿出来,一个人用切肉机切,一个人用筷子把打着卷儿的红红白白的薄薄一片片肉整整齐齐地码到盘子里。这件事往往是两个老公轮流。
闺密从私房小菜里偷了做底料的秘方,煞有介事地在厨房忙活。我负责做调料,象个老巫婆似的把十来种东西挑到一处。除了羊肉,我们还涮肥牛,鱿鱼,大虾,鱼丸,蛋饺,粉丝,白菜,豆苗,油豆腐,冻豆腐。。。
夏吃烧烤,虽然在湖光山色中吃烧烤是老美的传统,在家烧烤方便多了。可惜我们楼里不让见明火,所以即使在阳台上也只能用电烧烤。我们都爱吃羊肉串儿,所以烧烤的前一个晚上,又杀奔Costco买一无骨的羊腿,回来切成不大不小的有肥有瘦的小块腌起来,烤之前用泡好的竹签一穿,然后边烤边洒上孜然和辣椒粉,那个叫香。。。韩国店的带骨头的牛肉,整个的章鱼用韩国烧烤酱腌了烤让人垂涎欲滴。最方便好吃的是我们从意大利佛罗伦萨学来的烤牛排,就是块好牛排烤个半熟,然后洒上橄榄油,新鲜胡椒和盐,挤上柠檬汁儿,配上一瓶红酒,真是天然美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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