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out San Juan, Puerto Rico would be a beautiful island no less; with San Juan, Puerto Rico is a beautiful island with a soul.
没有圣胡安，波多黎各一样是一个美丽的海岛。有了圣胡安，波多黎各就是一个有灵气的美丽的海岛。圣胡安的老城不是西班牙人建的，而是一个粉彩画家，用他无穷无尽的彩笔画的。这幅画色彩缤纷但不过分热烈，正好似热带炽烈阳光下徐徐吹起了海风。
第一次进圣胡安老城是在晚上。这个城干净又安静，房屋，门洞的色彩在灯影里虽不清晰也是好看的。白色的门框被路灯柔和地照着，砖石的路面泛着幽光。但街上没有人，好像城里人把他们的房子整整齐齐刷了一遍，就离开了。只有窄巷一侧停满的车泄露着小城的秘密。白天里再进城才算是正式拜访。港口边一群穿制服的小学生正和鸽子周旋。卖刨冰的小推车前堆着人。树阴下石桌边围着人在玩儿多米诺骨牌，这边一桌，那边还一桌。粉色的海关大楼仿殖民时代的建筑，却不给近看只许远观。
走走就到了总督府(La Fortaleza，城堡)。正面也有宫殿般的堂皇，进到院内原来还是西班牙殖民时代建筑的简洁。穿院而出，面对的正是圣胡安湾，风光无限。再回头看，才明白“城堡”名副其实的所在。是了望塔而涂上天蓝的颜色又配了窄小的白窗，怎么那么象童话里的城堡？
离开总督府，我在一个小街面上的餐馆坐下来。要的东西才上来，天就变了颜色。侍生过来讲，若下起雨，餐馆里有桌子。话音才落，雨就劈劈啪啪下起来，顷刻已是瓢泼。原来“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讲的是波多黎各。餐馆里冷气开的太足，外面又昏天黑地，湿冷湿冷的。这是正在威胁佛洲的Alberto热带风暴的缘故，对这个岛的影响实在是很小了。本地人习惯了，甚是从容。是阵雨，等等就小了。老城被洗了一遍，艳阳下粘在身上的热也洗去了，温湿里多一些清爽。粉彩的房屋更晕了一层水色，越发生动了。
砖石的路面变得很滑，我上上下下小心地走。砖石表面是幽蓝色，据说是当初西班牙人用压船的矿石渣做出来的。总督府门前的尚是几百年旧的老石头，更多的则是老城修复时仿制的，因为即使想大老远地运，西班牙也没有了。老东西果然好么，当初的废物利用成了如今的特色。不过那个颜色真是特别，也须得它才配得上小城的色彩。
老城的房屋是几百年里陆陆续续建的，所以风格也在不停地变化着。把它们统一在一起的倒是更加斑斓的色彩和雪白的门框。建筑风格是欧洲的，色彩则是波多黎各自己的。老房子原是以白色为主，彩色是近些年才加上去的，却成了圣胡安老城独一无二的标志。彩色却不是随便画的。房主有修复房子的义务。如何修复，改动哪里，刷什么颜色，都要提交文化局批准。结果就是，初看上去，老城是定格在历史的某一个时间里。仔细看看，这个时间却是流动的，正如它随年代变换的流丽色彩。随意站在一个街角，就能数出七八种颜色。正在你一样一样已经数不清了的时候，下一幢房子就必定又是一个新颜色。好像这个城里的人下定决心要用尽所有的粉彩。可这么多的颜色在一起，竟是协调。所有的都是柔柔的，没有强烈的色彩。暖如热带，淡如海风。这，是不是也是波多黎各人的性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