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
现在的睡眠奇差无比,原因是多方面的,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有什么根本的改善的,就那样吧。只是纳闷,我小时候不那样的,是个大大的瞌睡虫来的,以至某年生日,姐给我寄来的生日卡上,是个头搭在大蛋糕上睡着了的小耗子,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只要有机会,我就总处于睡眠状态。后来回想那爱睡的程度,都怀疑是得了‘嗜睡症’了。
7岁到的广州,本来应该入住的那幢楼拆建,住在那幛楼里属于那个单位的所有人家,都被安排在厂区的边上。厂区在郊区,离市区的小学很远,具体有多远就不知道了,总之在国内,没人会这么大老远地去上个小学的。而咱姐仨,每天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车,如果顺当的话,还带转车的。刚去到广州,不会听更不会讲广东话,只有大姐会听一点点,记得到公车总站要过一个路况极其复杂的丁字路口,虽说是丁字路口,可觉得复杂无比,车好象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自由行驶,站在路口,只能迷迷瞪瞪的,半天也过不去。那天,大姐领着两小的过马路,一个公车(两节的那种,中间带连接的)以极速转着弯,售票员半个身子从车窗探出来,手‘啪啪’地拍着车身,嘴里‘哇哇啦~~’,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抬头看着她,张着嘴,大姐两手一张,把两小的往后一拦,等好不容易过了马路,大姐才说,刚才那个售票员在说:看车!看车!往后站点~~~
后来厂里安排了车,那种没遮没拦的卡车,早上到市区接职工的时候,就顺道把孩子送到市区;到了晚上,把职工送回市区的时候,就顺道把孩子捎回厂区。中午,我们这帮孩子们就在学校搭膳了。在夏天里,那车也就罢了,在冬天,一帮孩子冻得不行,特别是我们仨,刚在热带过来——没有冬天的海南啊,哪受得了广州那又阴又冷又潮的冬天啊?每年冬天,手掌手背暴裂,不知道抹油,裂开的地方积了脏,两只小手一摊开,一道一道的黑色的裂痕。手指脚趾上全是冻疮,痒啊,钻心的痒呀,一抠却是痛,手上的还可以自己挠,脚上的就难过了,痒得直跳,实在不行了,只能自己踩自己来止止痒。不知道是不是生过一次冻疮就会种下根,来到NZ了,冬天里,还是会长冻疮~~也拜这卡车所赐,在大冬天里得了感冒,继而转成了慢性鼻炎,小小地,成就了我这个鼻涕虫~~
几个月后,大姐小学就毕业了,考上了中学,就只我和二姐‘相依为命’了,呵呵。小时候,长得慢,比二姐矮了一头,其实二姐只比我大一岁而已。大姐毕业后,由二姐接下重担,领着我上学下学,尽管这样,我还是自己走丢过两回,这个回头再写吧。已经离题了许久,先回到主题上:睡~~~
早上要赶上厂车,就必须5点钟起来。象梦游一样,穿衣洗脸刷牙,等坐在车里了还处于半睡眠状态,都是靠在姐姐怀里接着睡的。7点不到,就已经站在学校门口等着了,而小学是7点半才开门,8点上课。知道这种情况的老师可怜我们,会提前把我们放到学校去,可校办小工厂在上课室的必经走廊上,总会被里面一个老头逮住,要我们做义工~~~所以每次提前进去,都会想办法躲开,可惜呐,十有八九是躲不过的,小孩子也没那么多花样,斗不过那‘狡猾’的老头,呵呵。小学下课早,而接人的厂车要5~6点才到,没地玩儿的时候,就会提早在站点等着。困了,就会捡段砖头,往地上一撂,往上一坐,抱着自己的肩膀就开始睡了~~后来还练就了一个本领——公车上,就算没座,站着也照睡不误~~~
两年后,新的宿舍楼盖好了,这赶厂车上学下学的生活才结束掉,总算是可以走着去上小学了。
在上课睡觉,是在上高中后,可能是因为鼻炎加重了吧,总在吃药,经常还要吃消炎药,因此人总是困困的。在学校里,随便怎么都能睡着,在老师眼皮底下照睡不误,以至班主任恨我入骨,三番几次在家长会的时候,向母亲告状。母亲知道是因为我喜欢晚上看书,知道我因为吃了鼻炎的药而容易犯困。每每在老师投诉我的时候,母亲就会为我说话,只是让老师更讨厌我了。
第一次在考试睡着,是在初二考地理,写着写着,实在是困得不行了,连笔都没来得及丢开,倒头就睡着了,直到交卷的铃声把我吓醒,跳起来,在卷子上写上名字,交上去了。后来听同学说,当时我趴着,老师怀疑我在偷看,一个劲地在我四周转,来来回回地弯腰去看我是不是真的在睡觉~~再后来就是在考英语的时候,心理上排斥英语,讨厌英语,一看那阅读理解,我就犯昏,然后就哈欠连天,那时候的手表有闹表功能,就设好10~15分钟,睡一觉再说~~
每天,奶奶要费牛劲才能把我从床上叫起来,用她的话来说是:铲都不起来~~唉,有谁会想到,我有今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