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戏剧岛——摘自《从伦敦塔到多佛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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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漓 /著


1 盛名之下
1952年6月,伊丽莎白女王二世登上伦敦政治舞台;同年11月,有一部戏也登上了伦敦的戏剧舞台。时光流逝到今天,这部戏居然和稳坐50年王位的伊丽莎白二世一样,它也一直活跃在伦敦“戏剧岛(THEATRELAND)”的舞台之上,完全没有一点儿“退休”的迹象。这棵也度过了它50周年“金禧”吉日的戏剧常青树,就是阿加莎·克里斯蒂和一代又一代的剧组精心培植起来的恐怖推理剧《捕鼠器(THE MOUSETRAP)》。像《捕鼠器》这样在伦敦演艺界创造了奇迹的戏还不止一个。到现在2002年为止,有的音乐剧如《悲惨世界》已经上演了17年,《亲兄弟(BLOOD BROTHERS)》上演了14年,看样子它们还要一直演下去。就是在今年5月宣布闭幕并退出戏剧舞台的经典歌舞剧《猫(CATS)》,也有了21年纵横舞台的骄人战绩,俨然一只老猫了。它的下台,恐怕是再跳不动扭不得,被梁实秋所说的伦敦“爱猫协会”保护起来了吧。
作为世界戏剧中心之一的伦敦舞台,在当今影视和互联网的全面围攻之下,其演出还能保持长盛不衰,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这是和伦敦有着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文化环境和戏剧观众分不开的。

所谓戏剧岛(直译应为“戏剧陆地”,相对于周围商业区的汪洋大海而言,故译作“岛”。),就是你在伦敦地图上找到WEST END,在那里画一个圈,南起特拉法加广场,北至牛津大街;西始皮卡迪利广场,东抵伦敦博物馆这么一块不大不小的地方。具体点说如果你站在特拉法加广场上,那么你就是登上了戏剧岛的边沿。再往北走不太远,过了国家画廊,来到莱斯特广场,就进入戏剧岛的中心了。那里有著名的半价售票亭,围绕着莱斯特广场的是大大小小四五十家星罗棋布的剧院,伦敦的演艺中心就在这里。想想看,这里长年累月一到晚上就有大约50个不同的舞台剧同时上演,这是何等繁盛的景象!这在世界范围内都是不多见的。
戏剧岛的主要交通干线是夏夫特斯白蕊大街,街上有6家剧院和两个电影院。大街修筑于1877到1886年间,是以夏夫特斯白蕊伯爵(1801-1885)的名字命名的。伯爵是位慈善家,他极力改善当地的住房条件来帮助穷人,所以受到伦敦市民的尊重和爱戴。座落在这条街上的“抒情(LYRIC)”剧院可说是戏剧岛上的长者,它几乎是和夏夫特斯白蕊大街同时建成使用的。大街上还有一间剧院很值得一提,它就是“宫廷(PALACE)”剧院。戏剧岛上的绝大多数戏院都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得陈旧小气,令人失望,只有它是个例外。宫廷剧院以其高大的赤陶外墙和丰富的内部装饰而凸显华丽气派。它于1891年作为歌剧院建成使用,次年起成为音乐厅。大名鼎鼎的芭蕾舞舞蹈家安娜·巴芙洛娃1910年的伦敦首演就是在这里举行的。现在这里常年演出的正是号称“世界上最受欢迎的音乐剧”——《悲惨世界》。
夏夫特斯白蕊大街的西南端始于皮卡迪利广场。广场上高高竖立着一尊古希腊爱神厄洛斯的雕像,它几乎成了伦敦的标志。这也是为纪念夏夫特斯白蕊伯爵而建的。每到晚上,皮卡迪利广场周围就亮起了伦敦城最绚丽华美的霓虹灯广告。它提醒进入夏夫特斯白蕊大街的人们,这里就是伦敦充满活力的娱乐区的入口处:到处都是影院、剧院、夜总会、餐馆和酒吧。

如果你仔细看看地图再身临其境,就会恍然大悟,这一块地方集中了多少值得一游的名胜景点啊:唐人街、特拉法加广场、皮卡迪利广场、国家画廊、国家肖像画廊、戏剧博物馆、伦敦博物馆、伦敦交通博物馆、摄影家画廊、圣保罗大教堂等等,都是外地游客向往之地。白日里参观了一天,晚上就在附近的剧院欣赏一出慕名已久的戏剧,即得到了休息,体验一下伦敦的夜生活,又获得了艺术享受,真是一举数得。难怪在伦敦,一出流行的舞台剧一演就可以演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因为有了全世界源源不断的一代又一代游客作为后盾,像《捕鼠器》和《悲惨世界》这样的名剧没准能演它个100年呢!

2 其实“难说”
2000年初,在离开英国的前夕,我要去伦敦再旅游一番,顺便想去看几场戏,这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一来自己本是从戏剧学院出来的,不到伦敦看戏实在说不过去;二来当时因为没想到演戏与游客的关系,确实好奇,我从来没见过一场戏能够不挪窝地一演就是几十年。比如中国的戏曲,也有早年流传下来的京剧等,演了多少年,更久远的还有昆曲剧目,现在仍然时有上演;不过它们就和莎士比亚的戏剧一样,成为了古典,每个剧团的演出剧目不断变换,或是拿一场戏到全国各地巡回演出。像一个剧团不走出城门甚至足不出户地搞“一剧终身制”,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是一月底的一个晴朗天气,我乘火车赶赴伦敦。从路腾到伦敦只需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十分舒适方便。到伦敦后改乘地铁,直奔莱斯特广场。所谓广场其实很小,有一尊青年卓别林的塑像头戴圆礼帽站在那里。他右手持手杖左手放在胸前,有趣的是他的拐杖弯得像弓似的,过早印证了斯芬克司对晚年的人的定义。塑像下的介绍说,卓君者,伦敦人也,后来漂洋过海到了美国大获成功。
半价售票亭就在莱斯特广场旁边,窗口不少,可是那里一年四季总是有人排队。我等了好一会儿才买到票。英国人做事非常讲究高效、实用,一切为顾客着想。人们冬天里在露天排队都有点不耐烦,剧目五花八门确实又让观众难以选择,售票处就把各剧院的介绍和种种演出信息广告摆在街上供大家自取、参考。这些免费宣传品上一般都用寥寥数语介绍戏剧种类、剧院名称、地址、剧目、作者、时间、票价范围等等,如果获得过什么奖也要介绍一下,还配以舞台剧照。最好用的是伦敦戏剧协会编印的《伦敦戏剧指南》,它两周更新一次,一册在手,一目了然。大家看着逐个比较,等到了窗口也就打定了主意。我现在还保存有当时在那儿拿的一份《伦敦戏剧指南》,写这篇文章正好用得上。
半价售票亭只出售当天的票。不巧的是,我最想看的《悲惨世界》和《捕鼠器》都没有当天的半价票。这么多的戏,看哪一个呢?
我曾在路腾大学见过一则通知,号召同学们登记交钱去伦敦看《亲兄弟》,介绍它已经上演了多少多少年,获得过多少多少奖,印象深刻。眼下的广告上《亲兄弟》获得舆论界一片赞赏,有评论家居然说:“要是你不得不偷一件女领座员的制服才能混进去的话——那就干吧!” 我真想问问这个家伙上哪儿才能偷到女领座员的制服?我买了一张《亲兄弟》的票,还是第一排的座。
参观了“自然历史博物馆”,又几乎是以竞走的姿态在近旁的“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走了一圈。后者据说是世界上最大的装饰艺术展览馆(其中又分艺术设计展和材料工艺展),记得在那里我还意外地看见了两幅画——一幅是法国乡村派绘画的代表作,记不起名字了;另一幅就是罗塞蒂的《白日梦》。不知它们是不是真迹。
晚上七点半匆匆忙忙在唐人街附近一家中餐馆吃完饭出来,赶到附近的“凤凰”剧场看戏。没想到“凤凰”的门面很小很一般,以至于我误认为错走到一个下等酒吧里了。英国人很注意知识产权的保护,幕还没拉开,扩音器先播出约法三章:演出时不准照像!

《亲兄弟》由威利·罗素作曲,曾获得1983年“WEST END戏剧协会”奥利弗最佳音乐奖和《戏剧杂志》、《戏剧与演员》等颁发的最佳音乐奖。该剧最开始是在利物浦上演,当时就有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告诉我它不是真的(TELL ME IT’S NOT TRUE)》。1983年《亲兄弟》迁到伦敦“抒情”剧院演出,但那次不知怎么回事只抒了6个月的情就偃旗息鼓了。到了1988年,经过制作人比尔·肯赖特的重新修改和包装,它重返戏剧岛,就此站稳脚跟一演就演到了现在。
戏准时于七点四十五分开演。它讲述了一个英国现代家庭悲欢离合的故事。主人公是两个双胞胎亲兄弟,因为家庭贫困,他们出生不久就被迫分离了——母亲将哥哥送给了一家富人。在阶级的隔阂中兄弟俩渐渐长大,在一次偶然相遇后结为好友,虽然两人的性格习惯因为社会阶层的不同而相差很大。后来他俩又阴差阳错爱上了同一个姑娘,最终因为三角恋爱而酿成一场血腥悲剧。要说这个戏真像舆论宣传的那样有什么“独特”,我以为最大的独特之处就是一般音乐剧都是轻喜剧,而它却是一个很少见的悲剧。
演员的表演非常认真卖力,音乐也还动听。剧中还加了一个重要的角色——由一位男演员扮演的解说人,他的唱词内容是介绍、评论、褒贬、暗示剧情的发展等等,目的是帮助观众理解剧情,加大戏剧的冲击力度。这有点像中国戏曲中的背供,只不过他是一个独立的百变“幽灵”而已——一会儿是角色的心声,一会儿是观众的良心,一会儿又成了剧作家的喉舌。他的出现使《亲兄弟》的舞台表演具有了布莱希特的间离效果。
然而整个戏令我感到失望。也许错不在它,而在我——因为我原来对它的期望值太高了。我觉得它的表现手法不大和谐,值得商榷。表现社会下层孩子们胡闹的情节太多太滥,有时显得污秽不堪。比如弟弟粗野胡闹,竟然就真地吐一口大痰飞上了天再掉下来,引发一片惊呼。如此“逼真”地“复制”生活,难道结尾时的仇杀也真要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当时我记下的观感是:“纯粹的‘俗文化’,此音乐剧没有品位,没有高雅的旨趣,没有深刻的思想,甚至没有恰到好处、恰如其分的表演!一句话,媚俗!此剧竟在文化大都会伦敦上演了十几年,可谓咄咄怪事!”
事情过去了两三年,现在再回过头来冷静一想,大概是我过于苛刻了,我是以传统的要求来衡量它的。看戏不等于逛窑子,谁在它身上花了钱,谁就有了胡说八道的权利。不管怎么着,它还在那里活着,也许原来就是因为有了我索要的东西,它6个月就死去了;也许那些我不以为然的盘踞在舞台上的东西,却正是它赖以生存的基础。再说它也未必就那么“俗”。比如它的名字《亲兄弟》的“亲”字英语是BLOOD,既可解释为“血亲”,又有“血腥的”含意,一语双关,暗示出悲剧的结局。这说明主创人员很讲究艺术效果的。思想是累人的。看看坐在我身边的人,和我一样都是身心疲惫从四面八方来此歇脚寻求刺激的游客。谁愿意花钱买累啊。“好死不如赖活”,是不是?

3 《捕鼠器》与《悲惨世界》
由于自己的不满足,所以决定走的前一天再到伦敦去看最后一次戏。过了两天,到了礼拜六,我又赶到伦敦。因为礼拜六白天剧院都打时间差,加演一场,名曰“马蒂尼”,好像是正式大餐前的一道开胃酒似的,我就可以一天看两场戏了。
这次买票有了经验。所谓半价亭的半价票是因为种种原因当天还没有卖出去或是被退回来的票,都属于最贵的一档,就是对折也比一些次等的票贵。便宜的戏票是不会拿到半价亭出售的。比如《亲兄弟》的票价范围是从11.5到32.5镑一张,我买的半价票实际上付了18.25镑,比起一些一般的座位也还是要贵一些。
这次我直接上剧场售票处购票。先到宫廷剧院。
“对不起,这个戏你们都演了15年?”我劈头就问碰到的一个工作人员。那小伙子连忙把另一个人喊过来。
“先生,那当然。”那位值班经理模样的年轻人彬彬有礼地回答说。
“这么多年!那么主角演员都换了吧?”
“什么?——是的,有些换了。”
我又问:“白天的演出和晚上有什么区别没有?质量是一样的吗?”
他这才知道对方是对他们的“马蒂尼”质量不大放心。“当然是一样的!”他打包票说。
一般说来A角比B角强,剧团都有AB制的吧。但我还是决定白天看《悲惨世界》,晚上再看《捕鼠器》,因为《悲惨世界》演3个钟头,散场后不好赶回路腾的火车。剧院的座位图就挂在墙上,价格也标好了,由观众自选。这次吸取了《亲兄弟》的教训,不要迷信,期望值不要过高。花高价坐在第一排仰视台上,除了能领略“世界有文学,少女多丰臀”之外,不知还有什么好处。另外不知怎么男演员们高唱大叫时往往唾沫四溅,在舞台灯光的折射下极其明显,中国戏曲界称之为“雨打芭蕉”式——盖因嘴皮子练得还不够到家之故。《悲》剧为大型歌剧,远一些正好看,于是我买了最便宜的楼厅票,才7英镑。接着又到圣马丁买到《捕》剧夜场的票,是在楼座,13镑,两张戏票加起来和上次一张票差不多。

歌剧《悲惨世界》从下午2:30开演,直到5:30过后才告结束。它的气度宏大人物众多,独唱和小合唱优美动听,大合唱气势磅礴,真是听起来回肠荡气,看起来赏心悦目。加上雨果的名著大都有深刻的思想性,触动人类最普遍又最根本的问题——爱、恨、善、恶、生、死,等等,所以它在我挑剔的眼光里感觉还不错,实在是一次难得的艺术享受。《悲惨世界》的舞美布景等也很值得称道,宫廷剧院的旋转舞台功能在这部戏里发挥到了极致。且不说表现法国革命街垒战时利用所有音响灯光服装化妆道具等手段造成的心灵震撼,单是沙威探长自杀那场戏的处理就表现出该剧具有很高的艺术水准。只见沙威步出桥栏杆,紧接着桥被吊起来飞速升上天幕,舞台和灯光一起快速旋转,加上音乐的烘托、暗场,既利用人们的视觉残留造成生理上的错觉,好像沙威正在坠入深渊;又极生动地刻画出他内心的剧烈冲突动荡和旧理念的崩溃。
要说该剧有什么不足之处,我以为主要是在剧情上受到了雨果小说太多的限制。冉阿让是不能贯穿全剧的,他的命运在中间就要结束;小珂赛特也只有在芳汀死后戏剧进行到一半才能出场。选来选去成全了那一对原来收养珂赛特的下流店主夫妇,他俩居然成了贯穿全剧的主角!对他们一家着墨过多,反衬得珂赛特苍白无力,没了内容。在悲惨世界里添加一点笑料是可以的,但是当心它会降低戏剧的格调。

“捕鼠器”源自《哈姆雷特》里的话。在第三幕里哈姆雷特组织了一帮宫廷演员来演一段谋杀戏,以试探国王的反应。演戏时国王问他:“戏名叫什么?”他说:“叫做‘捕鼠器’——这的确是个上好的隐喻!……让带罪者不安,它与咱们无关。”大概这句富含悬念的话一直都在毕生写侦探悬念作品的克里斯蒂脑子里转。
与这个戏有关的故事也很有趣。1947年,BBC为纪念乔治六世的母亲玛丽皇后80华诞制作了一个广播剧,名字叫《三只瞎老鼠》。克里斯蒂的剧本就是根据广播剧的故事梗概创作出来的,她还写了一个同名的中篇小说。剧本搬上舞台时因为版权的缘故改名为《捕鼠器》。
克里斯蒂一再推迟那篇小说的发表,一直到戏剧公演之后。由于《捕鼠器》在伦敦舞台上大受欢迎,以至于她的中篇小说《三只瞎老鼠》从未在英国出版。
《捕鼠器》是1952年11月25日在戏剧岛的“大使剧院”首演的,后来移到隔壁大一些的“圣马丁”,以便容纳更多的观众。半世纪来已有500多万人观看过这部戏,超过150位演员在伦敦扮演过该剧角色。在1956年,当时的制作人彼得把改编电影权卖给了一家电影公司,附带有一个很普通的条件:电影只有等到伦敦的舞台剧演出结束后6个月才能上映。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捕鼠器》根本就没有行将就木的迹象,倒是电影版权的买卖双方都寿终正寝了电影也拍不成。同时,《捕鼠器》在美国百老汇没有舞台演出,也没有职业剧团的巡回演出,因为你就是买下了版权也没有用,也要受到同样的条件制约:只要是原舞台剧在伦敦的演出没有彻底结束,就禁止那么做!
阿加莎·克里斯蒂在1952年告诫她的第一个读者说:“不要把结局泄漏给还没有看过《捕鼠器》的人!”
在《捕鼠器》问题上起码给了我们两点启发:一是克里斯蒂不光很能写,也有商业头脑,很会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捕鼠器》之所以能够如此成功,和英国的文化人善于市场操作有关——要看《捕鼠器》吗?请来伦敦!全世界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其二是发达国家法制健全,人们都按照游戏规则来办事,不敢侵权,否则罚你个倾家荡产,谁敢铤而走险?

我在夜里8点以前来到圣马丁剧院,只见它是一幢四层楼房,巨大的霓虹灯发出一片红光,上面横着一大排写着:“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捕鼠器》/第48年”;竖着一长条是“圣马丁”。我马上就要进入这个戏剧史上的奇迹发生地、进入这个每天晚上都有人遭到“谋杀”、近50年来有不计其数的人被当众“杀害”的地狱了。
结果没有预期的那么好。演员表演似一般,布景呆板,从头至尾就一台室内景。窃以为全剧表现谋杀但推理似乎并不严密,情节也不够紧张集中。剧情是说一家夫妇开家庭旅店,开张时来了几位房客,接着大雪封门交通隔绝,又在他们之中发生了谋杀事件,搞得一屋子人胆战心惊人人自危。《捕鼠器》和《哈姆雷特》起码有一点是共同的——都是讲复仇的故事,只是前者是有心让观众猜是谁干的,而后者是侧重揭示人的心理活动和如何去干。至于结局,还是尊重克里斯蒂女士的意见,请自己去看吧。如果实在等不得,就找那篇《三只瞎老鼠》的小说翻翻。没有?就上网找中文书库。克里斯蒂还没来得及跟网站签合同就去世了。
以小见大,就这三场最受欢迎的戏来看,英国的戏剧水平似乎大不如前了。没有饮誉世界的大导演、演员与剧作家,“媚俗”现象普遍。这大概是一个全世界范围内的戏剧问题了:大师们的消失与观众的转型是息息相关的。也许人们不再用艺术的眼光去看戏,而是用消遣的眼光、生活的眼光来打量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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