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演生涯之二】：京戏

玩儿过家家被小朋友排挤得太厉害的时候，我就会跑去坐在电视机前，跟爸爸妈妈单位的老头儿老太太一起看京剧，或者陪我奶奶，她在藤椅上打磕睡，我听戏。

每天晚上，戏一开场，就搬一小板凳，跟一帮大我好几轮的男男女女挤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傻看，嘴张得老大哈拉子流得哪儿哪儿都是，惹得老人们时时嘲笑我，说开裆裤才脱了没几天的小P孩儿，看也是白看，占着茅坑不拉屎！

直到有一天，大家都出去看露天电影，只留下我和俩老得走不动的坐那儿留守，一直看到半夜。第二天大家闲坐聊天，说起头天晚上的戏，只知道是《铁弓缘》，两位老得走不动的爷爷是打着呼噜看的，啥都讲不出来。这时候，拖着大鼻涕的网上无名小朋友从斜刺里杀了出来，详详细细、绘声绘色地讲了一回秀英和匡忠的故事。大家都奇怪极了，我又不认字，又不懂唱腔，怎么知道的呢？

这对于我自己也一直是个谜，因为按照我的智力和才情，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做到的呀。

这中间，或许真的有些未知的神奇力量吧。我现在仍然时常回味当年自己对京戏的着迷，日里夜里恋着那些闪亮的头饰、精细的脸谱、英武的硬靠、曼妙的唱腔，罗衣从风，长袖交横之间演出的凡事以外的浪漫。

每一次，都看呆了去。所以我相信，必定是十分用心的缘故，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竟然就被我看懂了。戏演完了，因为自己没有机会穿一回光彩柔顺的戏衣，画一张美艳的脸谱，挥舞着长袖子哼啊哈啊地唱上一段，就只好用复述故事这样很不浪漫的形式，来满足一下自己迷情于京剧表演的痴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