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的看着金心涨红的小脸儿,听着她无聊的表白,我这种不卑不亢的沉默一直让那些欺负我的表姐以及同学很挫败。他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当然我本来就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也许就是这种沉默让我败在了大吵大闹要上吊的金心的手下。她对世杰的占有欲是那么的强烈。从那天晚上起,她就开始早出晚归了。据我不完全估算,世杰从早晨一睁眼,到晚上一闭眼,金心都会陪在他的身边。换句话说,只要世杰的眼睛处于工作状态,金心就会在他的视线里。
这个女人势在必得。
他们两个人出现的方式,在那段时间里,很奇特。总是世杰在前,金心在后。我想这就是男女之间,追求的最基本方式吧。但是这样的方式真的不美好,我从世杰疲惫的眼神儿和金心总是红彤彤的双眼里感觉出来了。
我继续着我的学习,锻炼和勤工俭学。从那天开始,更多的时候,是我自己。偶尔也会有小我一届的那个叫周尚的男生走在我身边。我们曾经一块儿在校外的那家餐馆端过盘子。
那天的夜晚,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我在阶梯教室里,呆得很晚。没敢说学习到很晚,因为的确那个夜晚的大部分时间,我都没有学习,我在想世杰。想他是不是正在把另一个耳机塞进金心的耳朵。
阶梯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周尚坐在我后两排的座位上。世杰来了,他的身影在敞开的大门口出现的时候,我有扑进他怀里的冲动。只是冲动而已。
他走过来,把手里的羽毛球拍和WALKMAN递过来说:“给你。”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是告别吗?
比我大十六岁的阿骏三年前送我上火车的时候,也是把一块手表郑重其事的递过来,说:“给你。”当时的我,扑进他的怀里说:“阿骏哥,等我大学毕业了,我挣钱,给你在北京办画展。”我咬着他的肩膀,不让我的泪流下来。
现在的我,也想扑进世杰的怀里,咬他一口。我想对他说:“世杰,我喜欢你。这些天我很想你。”但是我不会说。
我曾经的生活没有教会我怎么向别人无所顾忌的表白心迹。而且我惧怕别人读懂它。如果别人真的看到它的话,它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倔强和坚强。它其实软弱,其实充满恐惧,其实有些不健康。。。
世杰又说:“给你的。”我咽下我心里的话,说道:“我不要。”世杰把那些东西放在桌子上,说:“给我一个能去找你的理由吧。”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说:“我可以和她说,我找你是拿回我的球拍,我还可以说,我找你是因为我要拿回我的WALKMAN。。。我想见到你。”世杰的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
我的心很疼,如果一个男人来见我,需要给另一个女人理由的话,那么他就没有必要来见我了。我摇了摇头。
“那你今天来找她,是什么理由呢?!”一个高亢的声音在门口想起,是金心。她咄咄逼人的走过来,对世杰说:“你不是说你今天不舒服,要早休息吗?”“你竟然为了她,和我说谎?!”
世杰说:“我也不想说谎,我怕你歇斯底里!金心,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陶世杰,曾经说,陪我一辈子的人不是你吗?!曾经为了我放弃了更好的大学的人不是你吗?!现在有什么不同,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金心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不想听他们争吵。我拿起书包。把球拍和WALKMAN留在了桌子上。我走过金心身边的时候,她出其不意的推了我一把,我的后腰狠狠地撞在了桌子角儿上:“你少作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你心里想什么我最知道!”
世杰一把拉住了金心:“你别发疯了!即使没有九儿,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了!”
我踉跄了一下。周尚扑过来,扶住了我:“你怎么跟疯狗似的,乱咬人啊?!九儿一直在这儿,是这个男人找上来的!。你们离她远点儿,别没事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