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壮飞——红色特工亡地探秘 (图)


钱壮飞——红色特工亡地探秘

  历史背景——红色特工死于宵小之手

  钱壮飞,1896年生,浙江湖州人,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9年,钱打入国民党最高特务机关——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部,成为特务头子徐恩曾的机要秘书。1931年4月,长期负责中共中央机关保卫工作的顾顺章叛变,将上海中共机密全数供出。千钧一发之际,钱壮飞及时报警,使上海机关和重要领导人幸免于难。钱壮飞因此被周恩来誉为我党情报工作的“龙潭三杰”之一。

  1934年10月,钱壮飞参加长征,历任红一方面军保卫局长、中央军委总参谋部二局副局长。1935年3月,钱壮飞在贵州息烽因国民党飞机轰炸与部队失去联系,被判定为牺牲。

  时隔多年,一场关于烈士牺牲地的争议战在贵州息烽、金沙两县展开——

  ■记者现场采访——

  (时间5月21、22日;地点:贵州息烽流长乡、金沙县后山乡)

  红色特工突然失踪

  从金沙县沙土镇到后山乡,一条新修的三级油路已经露出雏形,“这条公路全靠钱壮飞,”摩的司机说,“为了纪念他才修的。”

  “这条路的修建,是党史研究工作为经济服务的最好体现,”金沙县党史办主任郑德义对记者说,2002年4月,有关部门最终确认钱壮飞牺牲在金沙县后山乡,了结了这桩持续了60多年的悬案。省交通厅随后拨款1050万元,加上县里出资500余万元,为这个二级贫困乡修建了全长20公里的出口通道。

  郑德义告诉记者,1940年,周恩来把钱壮飞家人接到延安。钱妻张振华在重庆苦苦等待了八年,此时才得知丈夫的死讯。钱壮飞次子钱一平回忆说:“在杨家岭,周恩来和邓妈妈把我叫去说,‘你爸爸在第二次过乌江时遭敌人袭击,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等国民党飞机停止轰炸后,队伍集合走了一段路,我发现他不在身边,就下令一支队伍回去找……你爸爸牺牲了……那是1935年3月29日,他只有40岁。’”

  1951年,钱壮飞的烈士证书上,将其牺牲地定为“息烽沙土镇”。事实上,沙土镇属于金沙县,从未属于息烽。小小的疏忽,为一场旷日持久的笔墨官司埋下了伏笔。

  “亡地”之争尘埃落定

  1983年,中央指示要弄清钱壮飞牺牲的问题。息烽与金沙方面经过详细的调查考证,得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结论。双方僵持的焦点是:钱壮飞是否过了乌江(过了江属息烽,未过江属金沙)。为此,总参三部于1984年召开了专门座谈会,钱当时的战友戴镜元、贺俊侦、黄华炳、邹毕兆也形成了两份截然不同的意见。钱的失踪,是否与躲避空袭有关,也莫衷一是。

  但双方有一点惊人一致:罪魁祸首是地方恶徒。息烽方面把凶手定为国民党党羽、流长乡乡长宋子贞一伙。宋因带领反动武装大量杀害红军流散人员,解放初即被镇压。金沙方面提供的凶手则是当地恶霸地主的狗腿子黎崇山,称这个为非作歹的土匪看见钱单身一人,身上有手枪、包裹,便萌发图财害命之念。

  令人遗憾的是,由于时代久远,要想还原当时的真相几乎不可能。息烽县党史办主任肖忠书告诉记者,他曾找到当时参与杀害红军的凶手之一宋昭荣(解放后被判无期徒刑,1980年减刑释放),拿着钱的照片让宋辨认。宋认为,照片之人,就是当年宋子贞推入木良洞的那位掉队红军。但中央党史研究部门认为,几十年过去,单凭记忆来辨识照片,证据似嫌不够充分。

  由于两县分属毕节和贵阳两个地区,省党史部门2002年最终裁定,将钱的牺牲地定为金沙县后山乡岩口村。而钱壮飞的长子钱江,没等到这个最后的结论便溘然去世。

  英雄后人皆从艺

  今年4月,有关方面在钱壮飞墓前举行了隆重的70周年纪念活动。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钱壮飞的女儿黎莉莉送来的花圈。这位在旧上海时期被誉为“四大天王”的电影明星,如今已经91岁。当年钱壮飞夫妇忙于革命,无暇照顾女儿,反而成就了黎莉莉在中国影坛的一段辉煌。黎莉莉至今仍记得当年父亲的教诲:“善用艺术,足以救国,误用艺术,诱人堕落。”

  钱壮飞的后人几乎都与艺术结下不解之缘:儿子钱江,著名的电影摄影师和导演,拍摄了《洪湖赤卫队》、《白毛女》、《东方红》等红色经典,导演了《林家铺子》、《祝福》等系列电影名作。1985年,钱江将父亲的故事搬上银幕。黎莉莉的丈夫罗静予,是我国早期电影专家。黎莉莉的儿子罗丹,拍摄了《原野》、《一盘没有下完的棋》等有影响的作品。黎莉莉的女儿罗小铃、女婿潘锦元都是优秀的电影工作者。

  长征落下的看羊人

  如今的息烽流长乡乌江渡口,因下游筑坝已成为高峡平湖,两岸的地势依然险峻。在南岸峭壁悬崖中,一条羊肠小道蜿蜒曲折。“当年数万红军,就从这条小道中通过,”在静寂无人的岸边,记者邂逅85岁的老人刘云树。老人正蜷缩在绝壁前的小洞里,看护岸边的山羊。

  老人告诉记者,这条路上的石板,是解放后他亲手铺就的。红军路过流长乡时,老人也加入到红军队伍中,走了几十里路,便遇上大轰炸,“我叔叔给红军带完路,就把我拉了回来。”

  70年前的刘云树,还只是一个15岁的后生,他并不知道自己70年后的生活仍如此艰难——每天早上9点把羊赶到河边,在孤独中熬到黄昏。老人说,他一天就吃一顿饭,中午喝点水就凑合了。

  记者把自己的干粮递过去,老人没有拒绝。“要是当年跟着红军走,你老人家的日子就好过了!”记者感慨。老人的回答也很坦然:“也许,早就牺牲了。”

编辑:唐毓瑨来源:重庆晚报作者:陈富勇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