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城市,住的是父母单位的福利房。父母工作的单位很大,有上万个职工,这些福利房都建在一起,形成生活小区,小区里面很大,有小学和幼儿园。其实,由于我们这些小区都是新建的房子,若说这些房子有什么不干净是不可能的,可是到我懂事以后,就经常看到遇到很多怪异的事情。要说有什么原因,就是因为我住的这一栋房子与后面的整个小学以及足球场连接的那一片场地,很多年前曾经是乱葬岗。我们小区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整个小区,约五十栋房子里头,就我住的这栋,最邪!因为除了地不干净外,它还刚好是小区北边的小边角,这个边角的外面是空旷地,一到夜里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我家的房子是这样的,我的房间外面就是阳台,另一边的房门外是客厅、厨房与厕所。父母睡的房间在客厅里面的另一边,晚上父亲都会把客厅的房门锁起来,于是就把我隔在外面。记得自己还是小学年纪的某个夏天晚上,不知为何,我总是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听着楼下猫叫春的声音,一声声像是婴儿凌厉的哭叫似的,那时候我很想努力入睡,可是越是如此,身体对周遭的感觉越为清晰。忽然,我听到厨房里有人在说话,还以为是小偷,想开灯过去看,谁知一开灯声音就消失了,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上床继续睡觉,不到半刻,我发现自己往阳台的方向看到了几道光,伴随而来有很多人讲话的声音,那些声音由厨房传来一直到我面前,越来越大声,却模模糊糊的不知说什么,我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作梦,想动又动不了,害怕得背脊发凉。我哭喊着叫爸妈,但是即便竭尽全力也无法说出话来,我拼命挣扎,感觉自己就像在一个漩涡里掉,忽然眼前一黑,后来发生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长大后我才知道,这就是鬼压床。从那天开始,几乎每个晚上我害怕得无法入睡,有时候模模糊糊睡着,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在讲话,有一次晚上睡到半夜觉得有点冷,想关一下风扇,谁知手一碰到风扇就看见一道像电的白光从风扇里闪过,我惊呼一声,后来安慰自己,也许是漏电罢了。那段日子,由于害怕,我经常到早上听到街道有人打扫的时候才能安心地睡觉,可是还算幸运的了,因为纵然看到过这些异象,却没真正看到过鬼。
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由于父母离异,母亲离开了家,只有我与父亲同住,由于家里的人气越来越少,晚上我都不敢睡在以前的房间,所以搬到客厅的沙发上睡,那个时候很傻气,以为靠近父亲会多一点完全感。因为父亲是一个很有正气的人,他的两道浓眉像钟馗一样很有杀气。我想即使有什么东西,也不敢靠近他吧!可是很多事情越是这样越是恐怖。那段时间,我几乎每个晚上,一到半夜都会突然惊醒,而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都是坐着的,至于为什么会坐着,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客厅沙发的位置刚好看见放在电视柜上的电子时钟,而且令人惊恐的是,我发现自己每次醒来看到的时间都恰恰是在2:17分,客厅的两个窗户,一个是对着那个空旷的小学和足球场,另一个是楼下的小道,两边都安静得毫无一些人气。一个夜里,我如以往又在那个时候醒来,因为害怕无法再入睡,我跑到父亲房里,因为已经是初中的年纪了,我又是女孩,不可能与父亲同睡,唯有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趴在桌上睡,希望这样能安全渡过今夜。可是趴着不到一会,就听到在我正面的窗户突然发出砰砰巨响,就像是有人用东西在狠狠地敲打窗枝一样,(以前还没有铝合金,窗户都用铁枝栏着)那种响声除非是聋子,否则绝对不会听不见。可是身边父亲却睡得香甜,一点也没被吵到。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叫着要他起床,令我觉得恐怖的是他醒后居然还是什么也没听见,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一米,还在发出砰砰的巨响的窗户,我觉得心寒到极点,我明白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声音肯定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否则生更半夜楼下的邻居们怎会不作声?父亲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无从为自己辩护什么,只是我隐约知道家里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自那次以后我搬到母亲那住,很少在父亲家过夜,因为实在受不了那种精神折磨。直到一年后父亲娶了第二任妻子,母亲也再婚后,我再次搬了回来。那时父亲总是在夜里接继母(以下称芬姨)回家,说是她在外工作很晚才回,后来我才知道,芬姨之所以这么晚回来并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她欠了别人很多钱,为了避债才如此。那天,是七月十四鬼节,父亲照旧出外接芬姨,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那天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我很害怕,怕他们不回来留下我一个,于是我跑到父亲房里坐着不敢出来,坐着坐着,突然看见柜子上的坐扇(我们这里称之为坐扇,就是那种放在柜子上的,头会摆动的老式风扇)的头狠狠地摆了几下,就像一个人生气地摇头一样。还发出了几声机械的哐哐声响,我缩在床角拼命安慰自己,也许是机器故障。可是正在这时,从客厅里传来一串抛钥匙的声响(前面说过了,父亲房间门外就是客厅),而且这种声音越来越往房里靠近,就像有个人抛着一串叮叮响的钥匙串一直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一样,我心里一凉,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一直走到房里,然后,我感觉到它跨上我躲着的床上。我吓得竭嘶底里地大叫,然后疯了一样跨下床冲到大门,打开门坐在那里不敢进房,因为我们的房子是一梯两户人,幸好那时邻居还没睡觉,开着铁门,我坐在门口,看到他们,才感觉到丝丝人气。夜里父亲与芬姨回来后,我跟父亲说很害怕,希望他今夜让我跟芬姨睡觉,父亲应允了。夜里我跟芬姨睡在父亲的床上,父亲就睡在客厅我平时睡的沙发上。半夜,我再次醒来,看见那天砰砰响的窗户窗帘上有个小小的人影。要知道,即便如何用科学的角度解释,都不可能有人影的,因为窗户的外面是街道,我住四楼,隔了至少十多米才是另外一幢楼宇,借着月光,这个人影非常清晰。我仗着有人陪,大胆地走过去掀开窗帘,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但窗帘放回去后,影子还在。我无法思考这是为什么,当时也许是有人在,也不怎么害怕。只是躺在床上一直叮着那影子,想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过了很久后,我移开目光,看到衣柜的试衣镜有些刺眼的光,我看着看着,发现本来的长方型镜子突然像是复制出来似的,然后在原来的基础上微微的旋转,透着光。我赶忙闭上眼睛不敢看下去,因为我知道镜子是很邪的东西,看着看着会迷失自己。
以上我所说的全是真话,如果大家说我是骗贴,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我是在编故事的话,那么我会说我遇到鬼,而不会到现在都只是看到异象。那夜之后,无论如何,我再也不敢在父亲家里睡觉。因为无论谁说我是幻想都好,我很清晰自己当时的自己是在做什么,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可怕。我家那幢房子是凶屋,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冥冥中感觉有种力量,一种索命的力量。以下就会说:
在这样的好多年后,我十八岁那一年,某一天,家里传来消息,说芬姨跳楼死了,就是在我家的顶楼跳下去的,虽说是自杀,因为留下了遗书,但我们很多人都知道不完全是,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在昨天也好端端的,今天突然跑去自杀。我们都觉得她是给人逼债而死,也许债主逼她跳下去也说不定。反正,这是这幢楼的第一个冤魂吧!父亲还是住在那,但由于他很有杀气,一个人住在那还是相安无事,也没见到什么不干净!我有时也在晚上梦到芬姨,看到她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着我。我拼命念决心经,就再也没梦到她了。
某一年刚过完春节,我们楼上的一个阿姨带着自己的小孩回单位,小孩很小,四五岁左右吧!坐在自行车后面的小坐椅里面(有些小椅子是专门设计给小孩子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平时可以拿下来的那种),这样小的孩子,它是无法自己下车的,平时都要家长抱,于是,那天,在单位的院子里,小孩子的母亲推着自行车刚准备走,旁边的同事跟她打招呼,她停下车子走了过去,就那么一下子,有辆汽车倒车没瞧见,把小孩给撞死了。那以后,那对年轻的夫妇受不了丧子的打击,跑到我们顶楼打算轻生。幸好大家竭力把他们劝下。否则,这栋房子便再添冤魂。
可是事情并没有因为这样而结束,好像冥冥中注定要达到某个数字,这场劫难才会结束一样。某一个夜晚,在我们隔壁的那栋房子里,我父母亲的一个很好的朋友家里——一个我认识了一辈子的家庭发生了一幕悲剧。喝醉酒的儿子拿菜刀砍死了父亲和劝架的母亲,然后纵火烧了全家及两具尸体,清醒后的儿子知道自己闯下滔天大罪后从五楼一跃而下。我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因为这家我认识了一辈子的人,虽说他们父子感情一直不好,但会走到这一步确实让人难以接受,究竟是偶然还是……冥冥中的注有一鼓动力量在操纵着我们这些毫不知情的人?因为纵火形成很浓烈的烟味,那间烧掉的房子出事后的几天一直开着门透气。这段时间碰巧我们楼下街道有一段围墙需要修葺,因此有很多外地的民工撑着帐篷住在围墙附近,他们很穷,可是由于贪心,他们居然昧着良心在一个夜里跑到尸骨未寒的房子里抢走原来属于屋主所剩下的东西,包括没烧坏的衣服和家档。这群人的行径本可瞒天过海,谁知,在某天修葺的时候,围墙突然倒下,压死数人。这些人全是那天潜入屋主家中的小偷,剩下的人再也不敢修葺那片围墙。
有很多老人说,我家那栋房子的下面,有可能是通往灵界的入口,因为这些年来,出现的怪事都在那里,前面几栋楼里住着一个生着病重到已经无法生活自理的老太太,在某一个夜里失踪,第二天却发现她在我们家楼下的一棵大树上吊死了。为什么一个病重到无法自理的老太太会在半夜里跑好几十米的地方来上吊?众人无从解释。
庆幸的是,我不必再住在那里,因为让谁也无法接受这种精神折磨,但是我的父亲直到现在还住在那里,他娶了第三任妻子,有时跟她闲聊时,发现她跟我一样,也是感觉到莫名的力量与恐惧。她为我父亲生了个儿子,也就是我弟弟,弟弟很小,才四岁。有一次听她说,弟弟某个晚上跟她说,客厅里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在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