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卡拉OK酒馆打工---(7)
星期天,到了半夜十二点,我就告辞了。当时店里客人还不少,店主津村似乎有些不高兴,但他已经答应过,也没有办法。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开口找他要工钱,临走时,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他。
津村有些不情愿地说,:“一般来说,我们这种生意(水商売)是支付月薪(月给)的,现在也是四月底了,就算是这个月的工钱吧。”他还是给了我六千日元。还问我下次什么时候能来?
我想了想说,就只是周末,怎么样?
津村说,好吧,不过他又问,如果店里忙可不可以临时叫我来帮帮?
我看他还算是守信用的,就答应了。后来几个周末的晚上,我都是在プリ-ズ渡过的。
渐渐地,来过プリ-ズ的人,把“プリ-ズ里有个广岛大学的女大学生打工”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地扩散了出去,许多客人慕名而来,给プリ-ズ带来了不少生意。不用说店主津村是很高兴的,估计他事先也没想到这个效应。
有时在平常的日子里,若有“重要”的客人来店里问起我来,津村便打电话给我,问我能不能来。如果我实验室里还不算忙的话,我还是会答应他去店里干一会儿的。如果的确忙的话,就无法相助了。
我想他那时可能也左右为难,我来店里,他得支付我的工钱,我不来的话,他的客人会感到扫兴,怕是以后就不来或是少来了。
一个月干下来,不仅我的收入也有三万日元左右,而且还有了一些专门找我而来的客人。有几个人我还能记得较清楚:道本、大家,藤原和上野夫妇、等。
道本说他有家在广岛市内,他在广岛NTT工作,负责东广岛一带电话线的维持,经常在外面跑,每天都没有个准点的。不过他每次来店都会等到我下班,邀请我一起去宵夜。第一次他邀请我时,我很犹豫,几乎就等于是拒绝了他,可他一个劲儿地跟我解释说他不是坏人,还让我问ママさん爱子。爱子也说让我放心,道本是个好人。最后他让爱子陪着我一起,我才答应。
我原以为爱子就是店主津村的老婆呢,原来爱子也只是个雇佣的ママさん,她的真名叫崎川晴美,不过叫惯了她爱子,她也愿意让人叫她爱子,闭店后我们还是叫她爱子。
一般来说在这种地方很容易谈起自己的身世(身の上話),可是我们几个倒并没相互问对方的家庭,出身等。我只是后来才听说爱子是有家的人,有丈夫,有孩子。但都不在身边,具体在哪儿,她没跟我们说过,我们也没问她。
爱子每天都要画上那么浓艳的脸装,光眼影就好几层:外面是浅蓝色的,然后是深蓝色的,挨着眼睛的一圈是黑色的;脸上粉脂也涂得很厚,嘴唇总是抹得鲜红鲜红的。我猜想她是不想让人认出她是谁吧。她从来没有让我们看过她的“素顔 --- すがお”,不知道她卸了装后是个什么样子的。
道本是搞技术的,估计年龄跟我不相上下,剃着个平头,圆圆的脸晒得黑黝黝的,眼睛、鼻子生的很均匀,很讨人喜欢的样子。他跟我谈话的内容很多,大都是他工作上的一些事儿。我开始只是哼哼哈哈地应付着,听他说到电阻器、电磁感应器,电子信号放大器,乃至交流变直流的变换器等,倒也感兴趣,有时就敷衍地说上几句,他听了,觉得听我懂了他,就跟我滔滔不绝地讲起他怎么接线,怎么排除故障,怎么解决问题。我其实也没听懂多少,他搞的是在强电和弱电之间的东西,我只能是在我能听得半懂不懂的地方问问他,他就很详细地给我讲解,还当真了。
他问我怎会对电器这么熟,我说我做我的实验时,也需要用一些电器元件,比如我们将电阻应变片,用“强力瞬间粘接剂”贴在齿轮轮齿的根部,用以测在齿轮在各种载荷运行过程中,齿根的应力变化情况。来自电阻应变片的信号一般来说很弱,通过电刷后就更弱了。在放大这些信号的过程中,为了保持原信号的特征,要采取各种措施不让信号失真,这就要求我们懂一些电器方面的知识。
我提到这种电阻应变片挺贵,而且在我们实验室的消耗也大,一不小心没贴好就报废了一个,我们的实验经费又有限,大家都得节约着用时,他还自告奋勇地说看能不能帮我找些电阻应变片来。一定让我告诉他我们使用的电阻应变片的型号、规格等。但毕竟我们使用的电阻应变片是一种特殊的材料制成的,他那里找得到呢。不过,他的热心很让人感动。
在卡拉OK酒馆打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