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蒙古的日子(15)- 坐了机关

爱神爱人,有喜乐,有盼望,活得有滋有味,过的是精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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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母亲因为照顾中风的姥爷,她又要马大吃母奶健康,所以我们带着马大到了内蒙,但是当我母亲听说每天我们把孩子扔在家里去劳动,就心疼了,叫我们把她送回北京。回来后是10月了,我就被调到农业局坐了机关。 
    
局长叫张维城,带着眼镜,高个子,一个知识分子。人很善良,说话不高声。头一次他叫我刻蜡纸,印简报,我弄得一蹋湖涂。我从来没干过,刻蜡纸我没问题,我的字很工整。 可是用油墨磙子抹上黑油墨印上去,我就抹的那儿都是了。印出来黑一块白一块。脸上手上都是。哈哈,局长没骂我,不过我很努力下一次就好了。就这样坐在那办公室里,每天接接电话,印印东西,聊聊天,我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次局长在洗他的眼镜,我居然请他帮我也洗洗,他也居然没说什么就帮我洗了,现在想想真不应该。
 
这个和林格尔县是二十家子的意思,县城的街像条裤子,一个腰联着呼和浩特,两条腿,一个通新店子公社,走山西左云,右玉到大同。我们有一年就走了这条路回北京,没省多少时间,但是远远地看了云冈石窟。另一条公路是到丰镇。全县共计12个公社(现在叫乡),1个镇,791个自然村。 现在土城子成了开发区叫盛乐镇。我每个礼拜都要做统计,各个公社周六把数字汇报上来,什么多少新人口呀,多少只羊啦,牛啦,造了多少林啦,种了多少麦子啦,等等等等,我再统计到一起,周一汇报给盟里。公社从大队要数字,大队向小队统计,有的时候,个别公社汇报不上来,我就按照以往的估计,估计填上去,下一次再更正,这也是领导教的。  
 
种子站给了我们一间房,那里还住着一个内蒙农学院的毕业生李秀菊,家在呼市铁路局工作, 她得了子宫肌瘤,医生让她开刀摘除子宫,她没同意,后来连着生了两个儿子,要是开了刀就没孩子了。过了两年她就调回呼和铁路二中教书了。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她说,她奶奶死的时候,送殡有纸车纸马,她真真切切地看见了奶奶登上车子的脚印。我们在她家吃饭照了一张照片,真可惜不知哪里去了。
 
当时在那里工作的还有山东农学院的郑树海,是个小女婿,老婆大他好多岁,后来调回了枣庄农科所。另外有高我们一年的农大同学乔平,同一个专业,他搞蔬菜,后来调回了北京蔬菜所,再后来到美国来读了研究生,有一次他看‘海外校园’发现了我的名字,找到了我们,我们还开车去看过他,还在种蔬菜,现在佛罗里达工作。最大材小用的是北京大学的一位生物系毕业的老潘,长的魁梧,体态稍胖,很有首长的架势。他被分在董家营公社的蚕场当技术员,成天和蚕茧打交道。每次回来,就被人当成是哪里的记者。他后来调哪儿就不记得了。
 
要说的是这一伙子大学生到了这儿,这种子站的站长陈俭就沉不住气了。他是个中专生,整人的家伙,打了不少内人党。这家伙教给我了一件事,一辈子受益。他总想法子找茬,惹得我们大家生气,我们一生气,他就美滋滋的。后来我醒悟过来,为什么我们要生气让他高兴哪?从此我们都改了,无论他怎么气我们,我们都不生气,这下子好了,只见他每天气鼓鼓的,我们大家都暗笑。 后来内人党平反了,到处都传说怎么样平反,给了什么实惠, 他那个后悔呀,恨不得当初自己也被打成了内人党。不过这不生气的本事,这辈子叫我受益不少
 
到了71年夏,全国打5.16到了高潮,因为姑父的事,事情又紧了。我从局里下来,搬到了赶大车的老王家住。外边的风声很紧,文件不断地传下来,局里给我办起了学习班,主持的是我的好朋友管人事的符秀英大姐。还找了个陪着挨整的,是上海来的小殷。只记得小殷在学习班上正式提出以后不要叫他小殷,因为他已经不小了。学习班让我反省在台湾的伯父伯母对我的影响,我就说了:“ 我从来没见过我的伯父伯母,怎么影响我,我是天天在党的教育下长大的啊,党的教育难道敌不过我没接触过的伯父伯母,这不是贬低共产党吗?” 符姐也说我说的对。正好我母亲带了马大来,马家爸爸着急,天天抱着马大跑到路口等着,就这样弄了有10 天,也没有结果。
 
我却一点不紧张,我在文革中坚持己见,没打过架,没整过人,没冲过中南海,没写过批判文章,除了文革开始,学校组织去北大看斗争彭罗陆杨,没参加过任何其他批判大会。连红卫兵外围组织也没要我,因为头头说我不同意打倒校长王观澜就不能加入‘农大东方红‘。即使批判刘少奇,我也认为毛主席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找不出根据的东西就不能随便栽赃。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何况这内蒙人和外边不一样,心地善良的多,又不搞逼供信,在北京那边,姑父的解放前的秘书因为文革收留他,被逼自杀,他所里保他的头被逼疯。前几天查了关于打5.16的资料,千万人受害。感谢神,把我带到内蒙,我真庆幸来对了地方了。
 
9.13林彪死在温都尔汗以后,植保站的一个技术员来我家串门。他说出事了,我说是林彪吧,他很惊愕,问我怎么知道。我说现在的事只要看看报,一看名字不见了就知道了。果然出事了,还是大事。因着我还在学习班期间,传达林彪事件的文件也没让我去听。无所谓,我早知道了,我从来就对那人没好印象,一脸奸像,特别是人家把井冈山会师那幅画里朱老总的头换成了他的头以后,我就对他很不以为是。
 
学习班就这样不了了之。我们又被分在农业站,我就开始和马家爸爸一起背着行李下乡了。
 
这是我们在和林格尔走过的地方。
 
加州花坊 发表评论于
就是要善待自己。
静静漪涟 发表评论于
花姐的不生气的本事真绝,我也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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