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仙逝,看宋祖德和余秋雨“对掌”

“林妹”仙逝,宋祖德“娱乐至死”,为何不见余秋雨“紧急悼念”?

黄 麟

“林妹妹”陈哓旭从出家到仙逝,再度成为媒介的焦点,吸引着无数读者的眼球。现在看来,陈晓旭今年的出家行为,显然是在医学已经对自己的病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最终采取的无奈之举。不外是希望能从佛家那儿找到心灵的真正归宿。

但从陈晓旭的系列事件中,我们却看到了名人的众生相。他们从自身的角度,妙笔生花,硬是把一件凡人俗事,要么是无度“恶化”,要么是无度美化,弄成咳人听闻的东西忽悠读者。其中以大嘴宋祖德和文化学者余秋雨为甚。宋祖德信誓旦旦说陈晓旭出家是为了偷税漏税;余秋雨则认为,陈的出家,意味着“所有伟大的宗教要引渡、要拯救的人,并不是一般的“愚民”,而是那批自以为懂得很多,天天在发表议论的‘愚昧制造者’。”

宋祖德和余秋雨这些人就这样七手八脚,一个把“林妹妹”打入地,一个把“林妹妹”捧上天,忙得不亦乐乎。一个是煞有介事讲“真相”,一个是一本正经假道学。宋、余二人,就这样站在扭曲无度的文化跷跷板上,玩得热热闹闹。

鲁迅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大嘴宋祖德似乎吃透了鲁迅先生“拿来主义”的精髓。前一段时间,各媒介大量篇幅报道陈晓旭出家的新闻时,此人首先对“林妹妹”发难。宋祖德别出心裁地断言陈晓旭是借出家为名偷税漏税,逃避法律责任。宋祖德说自己“曾撰文陈晓旭可能身患重病,不久于人世,陈晓旭毕竟是广告策划人,她这次精心策划自己假死的新闻目的只有一个,企图负罪潜逃海外,因为她偷税漏税金额巨大,她想金蝉脱壳,一走了之,到海外重新治病,重新改名,重新过富贵的生活。”

直到今天,媒介报道了陈晓旭去世的消息,宋祖德还是抖擞精神说:“ 陈晓旭又精心策划了一个烟幕弹,假装死……祖德从昨天下午1点钟开始,动用各种社会关系,初步查明她已逃到澳洲,她又一次愚弄了百姓,祖德注定就是她的克星,祖德为真理、正义而战,祖德强烈呼吁有关部门对陈晓旭绳之以法。”

宋祖德还证据确凿地提出了陈晓旭诈死的五大疑点:
一、殡仪馆查无此人(假装保密)
二、医院查无此人(假装保密)
三、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位记者亲眼目睹陈晓旭的遗体
四、死亡消息仅仅由陈晓旭的姨妈透露,而不是由她的父母、丈夫或其他更亲密的人透露,让人怀疑。
五、祖德最近打听到澳洲方面的消息,陈晓旭可能已潜逃澳洲

有句名言“娱乐至死”。宋祖德的“娱乐”精神,“娱乐至死”还不够,还要“倒挂金勾”,把死人“娱乐至活”,真够绝的。

在这里大段引用宋的原文,大力提倡“深度阅读”,为的是能和余秋雨下面的文章比照着读,更能得出让人喷饭的阅读效果。

相比之下,余秋雨先生的表现要比宋祖德先生彬彬有礼得多了。陈晓旭出家时,我们可爱的余秋雨先生便拉开架势,把陈出家一事,当作“四个重大问题”之首来处理。为了达成更逼真的轰动效应,余先生还弄了个“紧急回答”的题目出来。仿佛咱们的“文化大师”余先生不回答,再拖下去,中国人民的眼前就会一片漆黑,就要找不着北了。

什么叫做有文化?“因病出家”简简单单四个字,你能写出一篇高谈阔论的文字,从信仰说到罗素,又从罗素说到“高尚的宗教精神”,一大圈子兜下来,脸不红心不跳,你就算有文化。象余秋雨这篇“对四个重大问题的紧急回答”,你就OK了,大大的有文化。

关于陈晓旭出家进入佛门的问题,咱们的余秋雨先生是这样“紧急回答”的:

“这是在一个缺少信仰的时代,一群不知信仰为何物的人在评论一个开始选择了信仰的人。没有信仰的人显得那么高人一等,议论风生,其实倒是真正的可怜人。

我在台湾的佛光山、慈济功德会、法鼓山等佛教胜地,看到很多早已取得美国博士学位的年轻女子,接受剃度,欢天喜地地在那里工作,又以自己皎然无私的高贵心境感染苦恼的众生。当然,这样做的男性青年就更多了。全世界任何地方发生巨大自然灾害,第一批到达的救助者总是他们。连我们这里多次急需的骨髓捐赠,都是由他们完成的。总之,这是我们这里的议论者们完全陌生的天地,却还偏要议论。”

一个人病了,久治不愈,无奈之下,希望能从佛教中得到解脱,于是出家。就这么简单。可是这事到了余秋雨那儿,可不得了。余秋雨不仅轻描谈写地炫耀了自己周游列国的经历,还最大限度地“升华”了“林妹妹”的崇高境界;不但讽刺了一群“可怜的人”,还借题发挥批评了那些无知人们的“腌佨心理”:

“这使我想起小时候在农村,远处办了一所小学,村中老妇对于男孩子不干农活去上学已经不太理解,对于女孩子去上学,便断言是到一个“男女杂处”的腌佨去处,也是七分贬责、三分婉惜。原因只在于,她们完全不知道学校是什么,教育是什么,他们议论的基础是无知。”

写《良宇,我说的就是这个名字》时余秋雨毫不客气把大名鼎鼎英国哲学家罗素请了出来。为了显示自己有文化,余秋雨的看家本领是每写一篇“文化苦旅”,就挖空心思请来一大桌相关或不相关的名人来凑热闹,来显示自己的博学。这一次,余秋雨依然当仁不让,把罗素这位洋老头拉了出来:

“这使我想起英国哲学家罗素的一段话。罗素原先是倾向社会主义的,苏联十月革命后就突破西方的偏见前去访问,很多布尔什维克的官员、知识分子、文化人陪着他坐船在伏尔加河上航行考察。他实在太讨厌那些人了,那么多天的航程,表现出他们能够评判大千世界的一切事物,既评判人类的所有历史过程,又评判各种政治制度的成败得失,他们似乎已经不必探索未知了,历史规模和人类方向全已经胸有成竹。其实据罗素观察,他们的日子过得不好,他们在钻营中打发日子,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精神信仰,因此,是站在气泡上的高瞻远瞩、俯视万物。
我们的年轻人在评判自己所不熟悉的宗教世界时,请想想罗素的目光。”

讲完罗素,为了唬住那些“无知的文化人”,我们的余先生索性连“当代国际社会的文明公约”这样的大得可怕的招牌也搬了出来:

“此外,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文明禁忌:当代国际社会的文明公约,是任何人绝不可以贬低他人正常的宗教信仰。公开贬低他人的宗教信仰,是反人权、反人类的重大事件。现在我们在网上的很多议论,已频频地踩踏了这条底线。这是连重刑犯、黑社会都不敢踩踏的,而我们的文化人都浑然不知。”

借陈晓旭出家之机,我们的文化学者借题发挥,居高临下,不费吹灰之加就把自己弄成了跳大神的大仙——“有信仰,有知识”的"文化大师"。这就是余秋雨式的“春秋笔法”。

陈晓旭明明因病无奈出家,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到了余秋雨那儿,“林妹妹”干脆被他弄成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陈晓旭……应更明白自己引渡他们走出苦海的责任。所有伟大的宗教要引渡、要拯救的人,并不是一般的“愚民”,而是那批自以为懂得很多,天天在发表议论的“愚昧制造者”。

我想,当时要是“林妹妹”看到余秋雨这种无比崇高的论调,难保不会“独自垂泪到天明。”

最后余先生文化十足地说:

“中国现在这种以金钱为信仰、以物欲为信仰、以成功为信仰、以地位为信仰、以权术为信仰的时代终究会过去。高尚的宗教精神(不管是什么宗教),终究会取得应有的地位。”

从到至尾“赏析”了余秋雨的这篇文章,他的文字有“文化”吗?有。符合客观事实吗?NO。不符合客观事实的文字,无论它讲得天花乱坠,都是瞎扯谈。我们不需要这样的“文化”。

如果说宋祖德是丑化了事实真相,过度用恶俗的心理猜测他人,贬损他人,把天上飞的全看成了乌鸦,那么,余秋雨则是美化了事实真相,无度地“拔高”了陈晓旭,把天上飞的全说成了“白天鹅”。二者都是有害的。相比之下,后者的害处,似乎比前者还要大。须知,道貌岸然的说教比明目张胆的炒作更能迷惑人。

“林妹妹”的去世,等于是给宋祖德、余秋雨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倒是宋祖德和余秋雨两个,相互对掌,伸手娱乐大手,噼噼啪啪,打在对方脸上,大家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

最可怜的是“林妹妹”。她不象宋祖德所讲的那样“功利”,也不是余秋雨所讲的那样“伟大”。“林妹妹”只是一个凡间女子,不是超凡脱俗的“神仙妹妹”,她是陈哓旭,一个成功饰演过林黛玉的女子。她同我们一样,要面临人生的生、老、病、死。

文化的根本是“人化”,即以人为本。此外的一切东西都是伪文化。长期以来,有人认为会堆彻几个华丽词藻,会讲几句罗素、卡夫卡就是“有文化”,这是余秋雨散文的最大误区。有人一批评余秋雨,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问青红皂白,指责人家借余秋雨的大名“炒作”。此种思维,很大程度上干扰了正常的文化批评。其实,余秋雨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如果他不是打着反炒作的大旗玩炒作,也许他早就被读者遗忘。

陈晓旭出家时,余秋雨搞了个“重大问题紧急回答”。现在陈死了,却不见余秋雨动静。我看余秋雨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替陈晓旭来个“紧急悼念”了。按照余秋雨的“风格”,他是打“防守反击战”的高手,事情过后,他总能以守为攻,见缝插针,不失时机地搞些“人五人六”的东西出来强辞夺理,混淆视听。按照余秋雨的枪法套路,过些天,他很有可能抛出一篇奇文,大谈“故意对骂他的人不作回应,测试一下读者对自己的热烈欢迎程度。”

乍看起来,宋祖德和余秋雨似乎没有可比性。但你稍作思考,你就不难发现这两个人其实站在了中国文化的两极,各有千秋。宋祖德是大张旗鼓地玩炒作,把子虚乌有的东西讲得有鼻子有眼;余秋雨则是一本正经地讲假话。余的散文有文化,有文采,唯独没有一个“真”字。人们习惯了宋祖德的“大嘴言论”,往往对其骇人听闻的观点一笑了之。余秋雨则不同。他是以正统的“文化散文”示人,其“手电文化”到处布满了辩证之伪的陷井,让读者防不胜防。写文章的目的,不是为了卖弄词藻和文采,而是为了经世致用,文以载道。你所写的东西,和客观存在背道而驰,说明你的东西是废物一堆,误人子弟。明明天天吃青菜萝卜粥,到了余秋雨那儿,却很有可能变成“满席全席其实也不乍的,这些女青年却天天吵着拉我去捧场……这段时间,是我的嘴巴最受罪的日子……”余秋雨的文章,最大的害处是“启迪”了一大批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倡的伪君子。他的那篇“紧急回答”,从某种意义上说,其危害远在宋祖德之上,同样亵渎了“林妹妹”的在天之灵。

陈晓旭是我最喜欢的女演员之一。看到她的英年早逝的信息,相信许多人和我一样,心情是颇不平静的,自觉着人生的许多无奈。我觉得,缅怀“林妹妹”的最好方式,就是毫不留情地揭露那些不断丑化和美化“林妹妹”的不良行为,还我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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