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生死

昨天与先生跟Ross老夫妇两吃晚饭。夫妇俩已86,85高龄,虽行动尚可,但总以人风烛残年的感觉。老两口谈论得最多的是健康问题,Ross虽听力艰难,但口齿清晰。老先生早年患有前列腺癌,有过两次前列腺大手术,最近又查出癌细胞转移到胃和肝,医生给他一种抑制癌细胞扩散的药物,其中一副作用是腹泻,两次的前列腺手术给老人在腹部留下了人造肠肛,本来四五小时换一次已不容易,现在频繁的腹泻导致老人不断不断地更换肠袋和纸垫;老人早年处理公共关系,交际应酬, 抽烟喝酒,有心血管许多的毛病,做过心脏手术,装了人工起搏器。年龄生活维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老人还特热心他自己的事业,他不断的写作,演讲,出版,参加会议和公益活动;去年底给我们送了一本他关于世界和平维护的书,不薄,我生孩子到现在还没看完。老头子不简单吧?老太太身体比Ross强一些,跟我唠叨了老头子百般的不是:还恋酒杯,不细心,不照顾她,听力不好,爱发脾气……讲了去年底老头子晕了一次,不省人事,在ER呆了四天才回家,他一个人跟老头子住一块很害怕,他的第一任劳工就是Heart Attack 死在她床边的;前一阵子,车执照因老伴健康问题被吊销,两人在Montreal的House寸步难行;因为老头子的健康,他们旅行的范围最多是Montreal & Toronto......期间老头子怀疑她讲他的坏话的时候就回马一枪地中断老太太:“Jenny—Jen-ny.”当老太太在餐桌上摆出她服用的好多瓶药物的时候,Ross举起他的酒杯说:“This is my only pill.”细细的听他们唠唠叨叨,争争吵吵,感觉生命到了这一阶段还能如此从容,轻松,如常,我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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