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什么好(之一)·山虎杂谈
名字就是用来叫的,不管是人名还是狗名;不管是动物名还是植物名;不管是有生命的东西还是没生命的南北。————写在前面·山虎
人名是门大学问。起得不好,难为自己也难为别人。
小学时,数学女老师姓任。人不错,生得清秀笑得清澈教得清楚,就是名字起得别扭,叫任佩珠。人人知道,谁也不好意思当面叫。
中学一同学名叫杨伟。爹妈的本意一定是望子长成伟丈夫,只是这谐音合了病症,男女中学生又都正当对相关科目求知欲盎然的韶华,对这杨伟寓意心里门清,想不笑他都难。于是这位仁兄的初中生涯就因此自卑着,真个躲在角落里,抬不起头来。
其实中文字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多音字,独音字是万里挑一。生拉“萎”“伟”合体,也不讲道理。如果生拉硬扯,我保证所有人的名字都能衍生出贬义。更何况我们这一代人叫张伟李伟王伟赵伟的,比蝗虫还多,难道大家都一齐萎了不成。独是这姓杨的,就是“伟”不得。
多年以后人到中年。几位中学同学心怀叵测地张罗同学聚会,打着寻找从前影子的幌子,打探是谁把同桌的长发盘起了,更想知道谁又脱了嫁衣。在一群男男女女以赤言裸语相交欢的场合,杨伟兄闪亮登场!少年平头改了中年背头,昔日低头变了今日昂头。萎态全无,一副老板的派头、“雄起”的势头,言语铿锵,占尽席上的风头。看名片,董事长衔有三个之多;听话头,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做着外贸,国人老外的钱一起赚;最显眼的,名字改了,叫杨威,威风八面的威。
席间我坏坏地问他,“改名字了?”
“是。”
“其实不改也好,万艾可(Viagra)已经为你们正名了,一代‘伟’人都成了‘伟哥’。”
“做生意嘛,还是要威。”
“怎么不叫杨卫,守住财。”
“老外叫着不好听,喂羊了。”
“哦。”
我脑子慢,当时就没反应过来,过后一想,老外讲中文是分不清四声的,威·杨,他还是一畦小青草!
大学一同学,叫郭良,江南小生,油头粉面,本来就欠阳刚气,名字又被谐音成“姑娘”,他也很是郁闷了一阵。我和他同寝室,很快成了好友。
尽管我们学的都是工科,但他好艺术,我喜文学,有些共同语言。在那没有《龙虎豹》《花花公子》的年代,听他讲名画流派,翻他收藏的古今中外大师裸女作品画册,为我青春时代增添几许色彩。
不知名字是否也有心理暗示作用,这“姑娘”还真能做细活,机械设计作业的图画得漂亮不说,空闲时几笔自创油画也特有感觉,还会谱曲。(这些年我认识的艺术界人士,男士都多少有些发“雌”。我觉得,不管他们的艺术表达方式和风格是属于阴着来的,还是浪着秀的,他们那些令人敬佩的艺术才华,都要从细节上表现出真功夫,太糙的爷们还真就不行。所以他们留长发或扎小辫,也算本色。)
毕业后没几年,郭良就下了海做起了老板,改行做装修,他的艺术才华有了用武之地。发得还挺快。没几年,孩子,送到郊区贵族学校了,房子,已经买了三四套,车子,座驾之外还富裕几台。
“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对当时这个响亮的口号,我学理论,他搞实践。结果是,理论不时跑到实践那里去打秋风、解馋。
我们在都市夜里跑遍大街小巷,在酒店茶座迪吧里变着法儿腐败自己。“姑娘”经过商海的陶冶,性取向虽还正常,脾气却越发内敛阴柔,由着我一边霍霍他的银子,一边挑三拣四地给他上理论课。后来有一天在“垂香楼”足疗时他告诉我,他改名字了,叫“郭志良”了。花5000大洋请一个酿名大师改的,说“志”增阳气,正中向上出头,可保生意做大。当时把我气坏了,亏你还大学毕业,5000块,加一个“志”字!给我3000,我TM给你加满身痣,保你个个都向上出头。
后来,他生意真的做大了,三个股东——都是有钱的,合伙成立了集团,私企大船,很惹眼地红火了一阵子。再后来,分家了,恶性那种,打着官司三败俱伤分的;再后来,不仅企业在商海里销了号,一家人也地遁似的不知道去向了。
我觉得这个老友是个人物,此刻不管他在哪里,名字又改作什么,祝愿他一切顺利过得好。
叫你什么好(之二)·山虎杂谈
上节提到中国人名字翻译成英文时,会生歧义。杨威变成威·杨(喂羊),中国人读了要笑。
相似的例子很多,主要是因为名姓对调位置和四声不分,带来意外效果。我认识好几个叫刘洪涛的,老外一叫就成了红桃六。很常见很普通一个名字,却成了笑料。同类的还有朱红、张瑶、曹凯、刘凤等等,老外一叫,就不是味儿。也难怪,很多中文词顺序一变味道就全然不同,色情叫成情色还没什么,像瓜篓、皮包等,就不能反过来说。
老外四声不分也很让人受不了。我很崇拜姚明,他在NBA赛场,可是给华人长了脸。老美这次到是没叫他明·姚,可是我听他们的读音,怎么听都是“要命”!就说他打球厉害,也不至于要命呀。
中国人名字译成英文,不仅会让中国人笑,更严重的是会让外国人懵。最近看了一个网上的帖子是说这个,转贴下面:
由于用汉语拼音来表达的大陆人的姓名,发音自成一体,看着是同样的字母,在英语里读音却不同,因此生活在美国的大陆人常常会因为自己的姓名遇到尴尬或闹笑话。许多人为了学习和生活的方便都给自己起个英文名,但姓氏改不了,尴尬还是免不了。
曾有人写文章,认为“X”是汉语拼音的软肋,在英语的姓名里几乎看不到这个字母,所以一旦姓名里出现这个字母会给人怪异的感觉。一般人会把它读成“克司”,有个姓邢(Xing)的朋友在银行工作,有的客户看到他挂在身上的名牌会叫他“克星先生”,还有的人叫他“Mr.Crossing”,因为英语把人行道斑马线叫CROSSING,简写成XING,在美国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可以看到“Xing”,有人为尊重他就把邢先生的姓扩展读出来,就是“Mr.Crossing”。
而姓“徐”、“许”或姓“付”的朋友就更难过,因为“xx you ”在英语里是一句极粗劣具侮辱性的骂人话,人们往往把动词简写成X或是F,把You简写成U,所以一般人看到XU或者FU心里都会有点别扭的,Xu字念起来更是五花八门,发什么音的都有。
据说还有姓“奚”的被人当作罗马数字“XI”念成“Mr. Eleven”。
其实不只是“X”,“Q”、“Z”、“Zh”等音外国人都发不出来,“Q”在英语里后面肯定是跟着“U”的,如“Queen”“Quit”等等,所以单单一个Q他们会很困扰,干脆就照着“QU”发音,于是 “秦”(Qin)就变成接近于“Queen”的发音了。
有时候引起混淆的是姓名的意思。
李(Li)先生在美国可能会被人称作“撒谎先生”(MR. Lie)。因为Li的元音字母i在这里读作长元音[ai],加上美国发音为降调,拼读起来正好与Lie同音。姓戴(Dai)的会被人称作“死先生”,(Mr. Die)因为Dai与 Die发音一样,如果姓戴的人做了医生,会不会门庭冷落?找“死医生”看病,多不吉利啊!
我儿子的家庭医生是个女的,在美国考的医生执照,姓何,大家都叫她“Dr. He”,发音和“他”的英文词相同。当我去给儿子登记幼儿园时,秘书问我: “Who is your son’s pediatrician?”(谁是你儿子的家庭医生?)我回答:“Dr. He”。
她接着问:“What is his phone number?”
我赶紧摇头:“Dr.He is not he ,is she。”“You mean he is she ?”
“No,no, her last name is He, but she is she,although we call her He……”我们俩头上都有黑线冒出来了。
姓施的也一样,拼音“Shi”老外发出来的音是“She”,就是“她”的音,有个男性朋友在公司里每次被人介绍他是“Mr.She”(女先生),都十分别扭。
关于“She”和“He”《世界日报》曾登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位姓尤(YOU)的人来到加拿大后,热情助人,经常为新来的中国留学生接站。一次他同时接来一男一女,男的姓佘(SHE),女的姓何(HE)。接来后的第二天系里正好有个PARTY,尤同学想可以趁此机会领两位新人去熟悉一下环境,认识一些朋友,于是就开车带他们二位去参加PARTY。聚会开始后老尤上前给大家介绍新来的同学,怕老外记不住,还把他们的姓氏都给拼了出来 :
先介绍女士:“She is He, HE!”老外跟着重复:“So, She is he?”老尤答: Yes!
然后指着佘:"He is She, SHE!"老外有点懵:“What, He is she?”
尤回答:Right!
接着指指自己 "And I am You, YOU!" 老外已彻底晕了:Oh, You are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