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二天，高文芳居然把兰芳送回来了！这个做母亲的甚至都不想再看一眼这房屋似的，让女儿自己去按门铃。桂花惊喜地抱起兰芳，又是亲又是笑。可是兰芳却显得神情沮丧，撅着小嘴，而且满眼泪痕。
“怎么了？”她抱着兰芳，不知出了什么事。
“我不要到妈咪家去了！”女孩伤心地说。
“为什么？”
“妈咪不许我说。”兰芳委屈地撇着嘴。
“那就不说。”她擦了擦那小脸上的鼻涕说，“明天咱不去妈咪家，咱在家里吃烧饼。”
她摸了摸兰芳汗津津的前额，觉得孩子在发烧，只是烧得不那么厉害。
接下来的两个日夜，她都在兰芳身边忙着。有一次孩子几乎要告诉她哭的原因了，可她反而像是害怕似的，不让兰芳说了。一直等到景凯回来的那天晚上，已经过了九点，他把孩子带进他的卧房，不过，故意留下条门缝，好让她在外面听着。
“我看见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睡觉，”兰芳对父亲告状，“妈咪说他是我的新Daddy。我不要他，妈咪就不喜欢我了。我就哭了。”
“桂花！”他像个看见自己幼子惨遭暴行的母兽那样怒发冲冠地把她叫进屋里，“你带兰芳先去睡，”他铁青着脸说，“我要给高文芳打个电话！”
她一进来就立刻抱起了满脸惊慌的兰芳，对他瞪了一眼说，“看你，把孩子吓着了！”
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对高文芳的那通训斥推迟了一个小时，一直等到兰芳睡着后才拿起电话。
“高文芳！”他压着嗓门严厉地说，“我提醒你，下次你再跟男人上床最好把门关严点！我不想让兰芳的眼睛受到污染！否则，我就去告你！你学过法律，不会不知道让孩子看见你做爱是犯法的吧！什么？我吃醋？哈！我吃醋的日子早结束了！你说谁不负责任了？既然你是大夫，你带兰芳去做了体检，我代表孩子感谢你！”
高文芳有了男朋友，虽然是件兰芳不大容易接受的事，但它却为他们的婚姻奏起了序曲。就在那个星期五，白天他照常去了学校。但不知为什么回来得特别早。先是跟着兰芳在房间里转悠，玩了会儿游戏，然后他说要回房去拿兰芳的故事书。就在他的卧房里，兰芳拉着他的衣角忽然问他：
“Daddy，妈咪要给我个新Daddy，我可以要吗？”
他正找那本故事书，一听这话便愣住了，搂过女儿说，“当然可以。”话音里还是多少带了点悲壮。
“那我还要有个新妈咪，”兰芳扭着腰撒娇似的说，“你给我新妈咪吗？”
“什么？新妈咪？”女儿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像一个在反常情况下获得求证的公式，使他忽然灵机一动。“当然！”他喜出望外地说，“桂花姨就是你的新妈咪！你要她吗？要吗？”
“桂花姨做了新妈咪还跟我玩不？”兰芳担心地问。
“当然！”他拿起女儿的手亲着，又说，“你喜欢Daddy和桂花姨结婚吗？快说你喜欢，快说。”
“是像小粉猪和小青蛙那样结婚吗？”兰芳歪着头把脸靠在父亲的脖子里。
“对，”他笑了，“桂花姨做小粉猪，Daddy做小青蛙，你来做小花童。嗯？”
“我做了小花童桂花姨还跟我玩不？”兰芳又担心地问。
“当然！只要桂花姨跟Daddy结了婚，就可以天天和你玩！”
“那你们现在就结婚吧！”兰芳命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