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和几个朋友去唐人街吃饭.饭后随意走入一间茶坊. 给我们送茶的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年轻女孩. 她的国语不是很流畅. 跟她聊天, 得知她三岁随父母移民, 是在美国长大的第二代.
朋友爱开玩笑, 故意问她: “你是哪里人?”
她答: “香港.” 紧跟着强调一句: “中国香港!”
朋友们相视而笑.
从此那间茶坊成了我们聚会常去的地方.
我在汇丰开有帐户. 一个来自台湾的客户经理是我的个人理财顾问. 每次去办事总要闲聊几句. 上周去银行, 聊起藏独抢圣火的事, 她说她很不能理解, 就算是台湾政府,想让国际上听到自己的声音, 也不至于诉诸暴力. 我问她支不支持北京举办奥运会, 她一扬眉毛, 毫不犹豫的说: “当然了, 我们都是中国人嘛! 奥运会在中国举行, 让我们海外华人都值得骄傲.”
上周末去曼哈顿, 在离一个主要地铁站仅两条街的路口, 竟然碰上藏独的游行. 这游行很特殊: 一班人身上涂满了红墨水, 有戴手拷的, 有拿电棍的, 有瘸着腿的, 有缠着绷带的. 和过去见到的法轮功的游行如出一辙, 让我怀疑二者是否都是聘用了同一个导演. 那么这个导演也太次了, 丑陋设计, 毫无新意, 令人生厌.
远远看去, 活象在表演行为艺术; 等走近了, 以为是碰上了鬼节的街头派对.
不满两岁的女儿前日刚去过布朗士动物园, 看到铁笼子里头装的人可能联想到了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吓得哇哇大哭; 而三岁的小侄女比较沉着, 衣衫褴褛的场面在大苹果是司空见惯. 小侄女手里正捏着买完雪糕剩下的两枚钢蹦, 她在一群盘膝而坐的人跟前绕了一圈, 将两枚钢蹦小心翼翼的搁在一个看起来昏昏欲睡的小喇嘛的手背上. 转身朝我们耸耸肩, 无奈的说 “Poor People”.
这么一耽搁, 一个年轻的美国小伙子拦住了我们, 开口就向我们 “痛述”中国的人权状况.
妻子忍不住问他: “你去过中国吗?”
答曰: “没有”.
妻子责问: “你从来没去过, 怎么知道中国什么样?”
答曰: “看CNN啊, 天下皆知”.
妻子再问: “CNN就说实话吗?”
答曰: “你不看CNN,那还有什么可以让你知道天下大事?”
妻子忍不住了: “你除了知道伊拉克,以色列和北韩,还知道其他国家吗?”
答曰: “当然, 还有加拿大, 墨西哥和古巴”. 说的振振有词.
我忍不住插话: “先生, 你认为美国总统说实话吗?”
答曰: “当, 然”. 口气有些犹豫.
我又问: “那克林顿同志拉链一下打开, 一下关上, 前言不答后语, 可也是CNN直播的吗?”
答曰: “那是个人私生活问题.”
我接着问: “那小布同志所指的伊拉克的核武器子虚乌有.先抓来老萨杀了, 再说是FBI情报有误. 中国买了苏丹的石油, 美国又培植了多少个苏丹?”
答曰: “你扯远了, 我们今天抗议的是西藏”
我问: “西藏在600年前就属于中国. 600年前, 你们美国人在哪?”
没等他回答, 我接着说: “欢迎你去中国, 去西藏看看.”就撂下他走了.
背后听到他的小声嘀咕: “西藏, 太远了. 我最想去的地方是加利福尼亚…”
我摇摇头, 学着那人的口气对妻子说: “西藏, 太远了. 我最想去的地方是拉萨…”
(星岛副刊 04/21/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