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年周恩来到云南看望初恋张若明:“长得还算不错”
周恩来在南开大学读书时,张若名正在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读书,她与邓文淑(即邓颖超)同为该校第十级学员。“五四”反帝反封建的号角吹响之后,张若名与周恩来等共同发起组织了天津进步青年革命团体----觉悟社。
张若名是五四运动的一名先驱者,也是周恩来的早期战友。他们循着“战友----女友----挚友”这一轨迹走完了各自的人生。
觉悟社的成立,使天津反帝反封建的爱国运动有了领导核心。张若名、周恩来等经常在一起研究斗争形势,探讨救国良方。当1920年1月,天津反动军警逮捕请愿代表后,周恩来、张若名等开会紧急动员,决定发动更大规模的请愿示威,营救被捕代表。周恩来、张若名、郭隆真和于方舟4人被学生们公推为代表,要求面见直隶省长曹锐。
游行队伍在周恩来的指挥下,群情激愤,一路高呼爱国口号。可是,当他们来到直隶省署门前时,省署两扇大铁门已紧紧关闭,任凭你口号呼得再响,门内却不见有任何动静。周恩来、张若名等4位代表从门下的缝隙钻进省府,找当局说理,游行队伍继续在外边呼喊口号声援。当周恩来他们一钻进省署大门,埋伏的大批反动军警随即一拥而上,将他们悉数逮捕,随即打开大门,棍棒飞舞,水龙喷射,反动军警们疯狂地殴打、驱赶游行学生。
被捕后的周恩来在狱中领导着难友们的斗争。他们经过狱内外半年多的共同斗争,终于于1920年7月17日重获自由。
出狱后的周恩来、张若名等经过思考,认为通过和平手段救国已经不可能。“思想是颤动于狱中”。他们决定西旅欧洲,寻求救国真理。当年11月,周恩来、张若名和郭隆真等一起从上海乘坐法国波尔多斯号邮*前往欧洲勤工俭学。
在法国,周恩来、赵世炎等在巴黎发起组织了中国少年共产党,张若名则是“少共”的第一批成员。当时他们学习马克思主义是采取互教互学的方法。张若名聪颖好学,进步很快,法文学得也比其他人要好,这样就常常由她主讲。所以,从1919年到1924年,周恩来和张若名等一同为反帝反封建而斗争,一同为探求救国真理而努力,他们是亲密的战友,相互间有着深厚的战友情谊。
女友情
据1992年11月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英籍华人女作家韩素音写作的《周恩来和他的世纪》一书说,“当时他似乎爱上了另外一位姑娘,她的名字一直被小心翼翼地保密”。周恩来爱上的这“另外一位姑娘”指的就是张若名。
周恩来他们1919年在天津投身五四爱国运动时,邓颖超才只有15岁,还没有到谈情说爱的年龄,而且觉悟社组成时是主张独身的。但是张若名已经是19岁的大姑娘了,她只比周恩来小两岁。据周恩来嫡长侄女周秉德回忆,“七妈”(指邓颖超)曾对她说,“当时和我们在一起的张若名,和你伯伯接触比较多。当时我曾经以为,如果你伯伯不坚持独身主义的话,和她结合可能是最合适的了。我们周围的人也都这么认为。”后来周恩来与张若名在爱情道路上分手,周恩来转而写信向邓颖超求爱时,邓颖超还十分诧异地写信问他:“若名呢?你最近的信上为什么不提若名姐?”可见,周恩来与张若名当时的恋情已是他们同学和朋友圈子内的公开秘密。
在周秉德《我的伯父周恩来》一书中,她说得更清楚了。
那是周秉德第一次接触恋情的时候。周恩来、邓颖超对她没有家长式的管教,也没有放任式的不管,而是和她说起了他们当年的“恋爱史”,对她进行现身说法的教育。
邓颖超谆谆告诫秉德说:“年轻人都要经历谈恋爱的过程,选择对象应该首先考虑志同道合,也要考虑家庭可靠。”
周恩来接着深情地回忆说:“秉德,你知道吗?我在和你七妈结婚之前,在巴黎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长得还算不错。”
周恩来接着对秉德说:“开始我们的确不错,在巴黎,我们先后加入了中国少年共产党。但是,后来,因为出身问题,她在党内受到审查,又因为参加政治社会活动,遭到法国警察的几次跟踪和盘问。她自己感到十分委屈和不满,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后,她最后决定脱离政治活动,退出党组织,专心读书,以期学成后回国效力。然而,我认定的是马克思主义,誓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奋斗终生,要准备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我的终生伴侣,也理所当然是志同道合的,经得起革命艰难险阻考验的战友。这一点,你七妈是当之无愧的。于是,我主动与张若名说清楚,转向你七妈频繁通信,还求婚。”
周恩来这一段发自内心的话把他与张若名分手的原因说得很清楚。因为在周恩来的心目中,当一个人决定投身革命后,无论自己受到多大委屈、多大风险都要坚持斗争下去,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息。
根据一些零星史料,如果从张若名这一方面考虑,也确实难为她了。张若名出生在河北清苑县一个地主兼官僚的家庭。她在天津投身五四运动后,就十分勇敢地冲在了运动的最前沿。她的革命闯劲遭到反动当局的忌恨,还把她抓进监狱,她没有丝毫动摇。在监狱中,她还在思念着外边的同学和战友。但是由于她父母对其投身革命极其反感,曾多次劝说,要她放弃那些“抛头露面”的行为,在学校好好念书。她非但没有接受,却“闹”得更凶,继续为革命奔走呼号。父亲盛怒之下,登报宣布与她脱离父女关系,不再向她提供生活学习费用。她是在“背叛”封建家庭下去欧洲勤工俭学的。在这样的背景下,她还不断遭到党内关于家庭出身问题的审查,尤其是她和当时旅欧的中共负责人任卓宣意见不合,任卓宣还故意把她暴露给法国当局,以“考验”她在政治上的坚定性。这使她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她经过痛苦的思考,作出了痛苦的选择:退出“少共”,脱离政治,专事学问,以期学成后报效祖国。但此举又不符合周恩来的择偶标准,最终导致他俩分手。
挚友情
周恩来对于与张若名分手这件事曾对侄女周秉德说:“世界上男人与女人的关系,除了恋人,还有友情,不能当妻子,却能继续成为朋友嘛!就说张若名,我们在天津是一块坐过牢的,我了解她的人品,她自己放弃对革命的追求,但不等于她就一定站在敌人一边,出卖我们,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1928 年,周恩来从上海秘密赴莫斯科出席中共六大。国内一片白色恐怖,他的行踪高度保密,但途中仍曾被日本水上警察跟踪盘查。他参加大会后返回国内时,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绕道欧洲。周恩来到法国巴黎后去找了张若名。他告诉她,他已经和邓颖超结婚,他代表邓颖超问若名姐好。她告诉他,自己虽离开了革命队伍,但决不出卖朋友和党的秘密,仍然愿意做一个不是共产党员的革命者,并表示决心,要时时以共产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
新中国成立前夕的1948年,张若名和丈夫杨堃一起离开北平中法大学前往昆明,除了昆明大学校长熊庆来希望杨堃去该校执教外,也有人说张若名有出于“避嫌” 的原因:她的初恋对象,一直和她保持着亲密朋友关系的周恩来率领千军万马就要进城了,以后如何相处呢?还是离得远些好,于是,他们举家南迁昆明。但是,她曾对周恩来盟誓一样地说过,她将永远不背叛共产党,永远保持一个革命者的精神状态为国家工作,而出身官僚地主家庭的这一阴影却始终笼罩着她。她只能时时事事严格要求自己,期望自己永远当一个革命的“左派”。
1955 年4月8日,周恩来赴印尼参加亚非会议途经昆明。他利用这一机会,到云南大学会见了张若名教授和她的丈夫杨堃,并一起共进午餐。据当年随同周恩来的卫士长成元功回忆,总理一见到张若名就非常感慨地说:“多年不见了。”然后又说:“我代表小超问若名姐好。”总理还问她,想不想回北京工作?在较长时间的谈话中,还谈到他们当时一起闹学潮、坐监牢和在欧洲的一些事。当说到张若名1922年入党等事时,周总理明确告诉她说:“你当时参加的只是团的组织,还不是党的组织。”有人据此说,周恩来这样说是为了保护张若名,因为当时极“左”的政治气氛笼罩着全国,退团比退党的政治分量就轻得多了。
上个世纪50年代末,张若名为了表示对党的忠诚,把哪怕一闪而过的“私心杂念”也要向党交心,导致她被打成为右派。在不堪忍受批判,不认为自己是革命叛徒的巨大心理压力下,张若名终于顶不住而投水自杀了。那是1958年6月18日上午。
“文革”结束后,在邓颖超的亲自过问下,张若名得到平反,恢复了名誉,而那时她已离世20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