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语轻嘘:
- 李白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首诗似乎并不遵循平仄规律,而且最后两句又有重复字。可是这么多人喜欢这首,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可见,与其浪费时间去凑韵,不如让笔墨自然流露,也是个落落大方的好诗.一管之见,请大家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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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乱说几句,没有整理,肯定显得混乱,难免挂一漏万,且不论观点谬误。
1) 格律与古风。无人说写诗必须入律,作者可以自由选择。但是古风借鉴一下诗律的基本规则 (特别是对以及粘。对应该更加重要一些),还是有好处的。有的古风显得很奔放,气势磅礴,写法上给人以惊喜,确实很不错的。唐诗宋词的诗律和词律,肯定有其美的地方,在某种意义上,我觉得它们可以看作是写作的 Templates。
但是,如果写的是(格律)诗词,那就应该入律,我觉得这个没有多少好商量的。我曾经见到有人对出律很多的七绝满江红之类辩解,说要打破古人的框框,写作要与时俱进,要提倡新的风格,等,理由足够冠冕堂皇的,但是我觉得这个经不住一驳。新的风格不是去否定别人好的东西。
来个类比:三角形是数学里定义了的几何图形。如果你将有四条边的也称为三角形,这就不叫做新的风格,而是制造混乱。新的风格是 keep 三角形的定义,引入四边形的概念。
当然,引入四边形的概念一般需要引入者知道什么是三角形,有时非轻而易举的。
所以,别看我们现在的几何学多么复杂,都纤维丛代数拓扑的,但是其底层的框架却是几千年前欧几里得和阿基米德师徒奠定的。
汉字多义,歧义不小,基本上这是诗歌的福音。诗歌始于四言,格律基于五言,七言是拓展。你见过9言诗的格律吗?没有。其实拓展其理论很容易的 (从七言到九言),为什么没有呢?这是因为汉字的纷繁复杂,七言就足以表述作者想要表达的。
至少,作者可以写古风。但是搬来些句子,不是律诗不是宋词,却偏偏要说它是,是不是有些强行将四边形说成三角形的味道,尽管四边形本身可能是个美妙的几何图形。
李白和苏轼是两个不太重格律的人,偏偏他们两人基本上代表了咱们古诗词的最高水平。这有些意思。但是显然,李白、苏轼也并不讨厌格律。
2) “静夜思”好吗?
能流传下来,变得家喻户晓,肯定有其独特的魅力。
但是,如果现在谁写了首类似的、差不多的作品,这首差不多的作品算好吗?我觉得不会的 (我这样说,可能会招来李白崇拜者的反感,但是我一直这样认为的,尽管我本身也很喜欢李白)。
另外,在民间流传甚广并非是好诗的决定因素。来个不恰当的比方,报刊文学比“收获”的阅读量大多了,但是两者的quality不是一个档次的,报刊文学写得好的,很少----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不是报刊作者不能写得更好,而是写得更好的刊登在报刊的话,报刊的阅读量就会下降,订阅量就会下降,报刊就会关门。所以说,有些优秀网站的好作品,其文学份量肯定要高于普通的传媒作品了。
来个具体的比较,随机抽选一首不广泛流传的古诗,大家觉得哪首更好?咱们比较寒山子的“生死还双美”和李白的“静夜思”,哪个更好?
寒山子:生死还双美
欲识生死譬,且将冰水比。
水结即成冰,冰消返成水。
已死必应生,出生还复死。
冰水不相伤,生死还双美。
我不会反对别人说静夜思更好,但是我个人却认为寒山子的生死还双美更好,尽管这首诗没有广泛流传 (也不会在大众广泛流传)。
我觉得静夜思的地位之所以崇高是并非完全是它多好,而是其作者太有名了,加上它通俗易懂。它的意义在于它特定的“历史原因”,但是我觉得这首诗歌的高度不应该成为今天咱们所追求的。
来个可能不恰当的类比,大家知道胡适先生是白话文的先驱,在海外的名声盖过鲁迅。但是如果你现在去读胡适的现代诗歌,你会发现有些确实惨不忍睹。但是这能否认胡适的地位吗?不能的。但是现在如果写诗歌,以胡适的现代诗为旗帜,那倒有些辜负胡适的味道。很多东西拿其“绝对值”去做纵向比较,是没有多大意思的。
例如现在一个初中生所学,绝对会让阿基米德眼花缭乱,但是阿基米德被誉为是有史以来的三大数学家之一。
草草几句,纯属探讨。和大家一样,李白是我最喜欢的诗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