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写李白的时候,他还是一个鲁莽少年,喜欢穿一身白色长衫,背一把青釭铁剑,看到世间不平之事就把剑抽出来要和别人比划,那时候他还以为剑能解决一切问题,就象我们小时候相信法律能解决一切问题一样,其实剑这玩意就象法律的文本般教条,看以严谨却不知变通。幸好李白后来知道,剑并不能解决问题,他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摆设,除了能唬一些地痞流氓之外,就是一块破铁,这就象我们现在知道法律有时候也是一种摆设,除了能唬一些小混混外一无是处一样。这时候,李白就开始没日没夜地读书,准备用知识来武装自己,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后来就读成一名诗人,出口成章那种,李白这个人聪明得让人嫉妒,聪明是天生的,按照建国后一位名人说就是,爹妈给的,没有办法。
这世界上有一些聪明人,但更多的却是自以为聪明的人,还有极少数绝顶聪明的人,绝顶聪明的人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傻子,当一个人智商超过250的时候,如果不成为傻子就没办法在世上生存,但必定这样的人很少,所以我们见到的大多是正常人,就是说大多都是那种智商不高,自以为很聪明的人。
如果李白不去写诗而是专注练剑的话,顶多只能成为聪明人,我这样说是因为他不了解自己的强项在哪。后来他写诗了,就成了绝顶聪明之人。据我所知,唐朝时,绝顶聪明的人大多在诗坛混,拿着诗人执照,骑着驴子到处招摇撞骗。他们这样做事出有因,因为唐朝的历代天子都是诗歌爱好者。封建时期,人们都是天子的子民,如果违背了天子的意愿那是一天都活不下去,唐太宗喜欢王羲之的书法,全国人都在练字,宋徽宗喜欢绘画,全国人都去习画,明明熹宗喜欢做木匠活,结果熹宗时期,做木工用的斧头凿锯都脱销了。这种风气一直沿习至今,比如当代某位名人喜欢书法,写了一手死蛇挂树梢那样的草书,后来就有许多人专门练习那种字体,说实在的,那种字体真够难看的,但因是名人之书,一般人就不去说他难看了,而是说那叫风格。
韦怀停下来,用手在塑像上摸索,须臾,似是触动一处机关,塑像后又出现一条甬道,走了数十步,他们看见一间紧闭着的窄门,韦怀上前轻轻扣去门环,门打开了,一位穿着朱红短衫的女子笑着问,先生来了?韦怀拉着李白的对女子说,这位公子是我的学生,现在交给你,你要好生待他。
其实象李白这样的聪明人,没有必要去学什么异术,但年青人总是好奇,多学一门技术也不是坏事。李白央求韦怀教他异术时,韦怀笑而不答,等到李白快要绝望的时候,韦怀又把他带到这个充满诡异的地方,韦怀把他交给红衣女子后,就象雾一般消失了。李白手中只攥住韦怀的外衣,李白摸了摸衣服还有体温,翻了翻口袋,里面有几张皱巴巴的纸片,还有一枚小铜镜和一把梳子。韦怀爱臭美,平时喜欢趁没人的时候用小铜镜照照,如果发型乱了,就用羊角梳沾点蓖麻油把头发梳整齐才罢。看见李白失望地翻着口袋,红衣女子扑哧一笑,“乱翻个什么劲呀。”她说。
大厅内灯火通明,四周摆放市面上招待客人用的矮叽,正中的矮叽后坐着一位端庄的妇人。红衣女子向妇人引见李白,妇人点了点头,挥手让红衣女子退下后,她问李白,韦怀说公子想求异术,你想求的是什么样的异术呢?
“那第一等呢?”
李白吹熄烛火,躺到床上,把手枕在脑袋上四处张望,室外已有微弱的光从窗纱照进来,他看到乳白色雾气透过门和窗户的缝隙,逐渐向室内弥漫,很快,身上就能感觉到被冰凉的雾气所侵袭。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李白忽然发现红衣女子的皮肤正漫漫地在空气中销蚀,可此时,影象又逐渐暗淡了,直到变成一片琉璃。当李白再次呵了口气时,桌子上出现的却是另一个场景,一片墓地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墓地上的荒草被风吹得摇晃不停,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妇人坐在墓碑边,一边哭泣一边抚摸着碑文,妇人正哀伤时,从墓后走出两人黑色身影,峨冠博带,手拿铁锁,李白心想,这是不是坊间传说的牛头马面啊,于是仔细在辨认这两人的脸,可令人失望的是,这两个家伙面容模糊不清,两人拿住妇人便要带走,李白看见他们行走的方式竟然和红衣女子别无二致……影像又模糊不清了。
妇子并未追问,只是对李白说,公子,主人有请。
“公子不必装做一无所知了,公子来到这个地方,心中难道一点也没有疑问?”
到了正厅,衣着华贵的女人依然座在那里,见到李白,她微微欠了欠声问,公子昨晚休息得好么?
李白想,若是学会了日行千里,这个地方岂能困得住我,于是点头应允。妇人吩咐红衣女子拿来一个青花瓷器,里面有十几只钢针样的东西,红衣女子用钢针刺入李白身体上的几处穴位,很快那些被刺破的地方流入深竭色淤血,大约流了半盏有余,钢针刺入穴位时,李白并不会觉得疼痛,到是有些发麻,淤血流尽后,妇人取出几张纸符贴在伤口处,并且口中默念,李白感觉有异物如冷风般从伤口灌入体内,须臾,妇人说好了,又吩咐红衣女子揭去纸符。妇人对李白说,公子,现在试试脚力。李白一试,果真体态轻盈,键步如风,几丈高的巷壁竟能一跃而上。等李白回到厅中,妇人拿起笔,把符语写在纸上要李白记牢,她说,若想日行千里,先前一定要背会这些符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