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出国,当全国掀起出国热时,我正在商海里游泳,专心的养育女儿,从没有摸过英文书,常常是事与愿违,没有想到也要洋插队一把。临走前单位同事还说哪“混不下去就回来,公司给你留着位置,千万别像王启明一样到餐馆打工去”,我还满不在乎的说:“当家的有奖学金,我就去半年过的去”。
离开北京的季节正是 腊月天,老爸到单位叫了辆车,我怀揣着F2的表格,三张飞机票及护照,身穿毛衣,毛裤(在老妈强迫下不得已穿上的)外加羽绒服,提着两个小行李箱,向飞机场出发,快到机场时我就开始晕车,而且还吐的一塌糊涂,我这么晕晕乎乎地踏上了从北京到香港。
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广播里说,飞机就要在香港着落在启德机场,我这才想起来看看外面的风景,不看则以,一看吓一跳,只见 飞机飞进密密楼林里,正贴着楼群向地面冲下去,我甚至于可以看见窗口挂着的衣服,不由得出来了一身冷汗,浑身的不舒服都没有了,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坐飞机,但是最惊险的一次。飞机徐徐落地,地面上人来车往,还挺热闹,一个戴着大盖帽的阿sir 清晰的映入眼帘,高高的颧骨,抠抠的眼,细高精瘦,怎么看都像我家的堂兄弟,当看到他穿着短袖时,我突然明白过来,上飞机睡觉忘了更换衣服,飞机的洗手间早就关闭了,我无奈翻着白眼,等待机会换装。
随着人群走下飞机,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顿时我就觉得内衣就湿漉漉的粘在了身上,紧赶两步坐上换乘汽车,来到机场的大厅的海关,充足的空调让我头脑清醒了许多,想起这里只有50分钟的换机时间,这时看见海关阿sir 向我招手,我三步并作两步的站到柜台前,他哈啦哈啦的和我说了一通话(英语),我一句都没有听懂,但我把所有的证件,文件和飞机票都递给他,他认真的看着,突然抬起了头来,说了声“Thank you”(就这句我听懂了)用手做了个请走吧的手势,我顺利过关了。接下来就是要找到去洛杉矶的韩国飞机,其实,当家的早把每到一站,应该用的英文词汇写在了一张张纸上,让我觉得像个痴呆儿,就连拿都没拿,看看表还剩20分钟,就逮着一个穿制服的小姐举着飞机票问“该冰夺”?这一着急连我小时说的广东话都憋出来了,到现在我还在纳闷怎么蹦出来的哪,这位小姐一看我的机票,就领着我连跑带走大半个飞机场,来到韩航的登机口,把我交给了韩航小姐,我可能最后一个登机了,等我坐定没多久,飞机就起飞了,精疲力尽的我,这时才抬眼环顾四周,怎么?十个有八个长着张柿饼脸,一不留神还找不到眼睛,嗯,没有坐错飞机,我终于安下心来等待,洗手间的开放,当我换下湿透衣服,就感到浑身的轻爽,肚子也饿了,直到这时才闻到一阵阵泡菜味飘来,其实只要韩国飞机都有此种味道。不多时漂亮的空姐送来了午饭,当她说出第一个菜时,我就冲她点点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饭菜很可口,我就一扫而光,有心再要一份,不好意思,也不会说啊,只好作罢。
一觉起来就到了洛杉矶出关后,我发现有很多中国面孔的人,心里就一整亲切,突然发现了东方航空公司的中国字,直接走到柜台前,拿出来我第三张机票,小姐很耐心的告诉我怎么走,并画了很详细的图,我很快就找到了登机口,一位上海姑娘主动和我打招呼,她81年来美国的,已经工作了,现在是去出差,当我告诉她我半年后就回去,她说“来美国是单程飞机票(one way)”,看来她说的对。
这一路多亏那些热心,耐心的工作人员的帮助,有过这次经历,我对问路的人很耐心周到,尤其是不会说英文的,很自然主动的提供免费的高质量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