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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还是“她”——兼答李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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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李太太在给我的回帖中提到,刘半农首创了汉字“她”,并指出“叫我如何不想他”中的“他”应该是“她”。李太太还要我弄一篇关于刘半农的文章。

关于“她”、“他”之争,我本来想涉及的,可是觉得不管哪一种说法都有理,都有根有据,再说,现在弄不弄明白这个问题都没有太大的意义。既然提及这个问题,不妨从各处转抄一些各自的说法,各位自己鉴别。至于写刘半农的文章,我是万万没有这个能力的,也只能东拼西凑地找一些资料,和网友分享。(恕不一一指出文字出处)

刘育辉先生的《刘氏三兄弟与夏氏祖母》一文中讲到:1920年春,刘半农携眷赴欧洲留学,同年8月在伦敦撰写了《“她”字的问题》,首创了第三人称单数阴性代词“她” 。刘小蕙在《父亲刘半农》一书中也有这样一句话:1920年9月4日,在伦敦作《教我如何不想她》,首次将“她”字引入诗句。

但是,在许多正式出版的歌集里,如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81年编辑的《赵元任歌曲选集》中用的是都是男他。1981年,留居美国的赵元任访问北京时,多次被邀请演唱这首歌,人们问他这是不是一首爱情歌曲,其中的“他”究竟是谁,先生回答说:“‘他’字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也可以是指男女之外的其它事物。这个词代表一切心爱的他、她、它。"

我注意到这么一个事实:刘半农去世后,在众友吊唁的挽联中,赵元任写道:“十载凑双簧,无词今后难成曲;数人弱一人,教我如何不想他。”是不是赵元任为了纪念好友,擅自“篡改”了原句呢?

又有论著提及:刘半农有一次去赵元任家饮茶,适逢不少青年学生也在赵家小聚。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憨态可掬的土老头就是刘半农,遂有失态之举。刘半农便当场作首打油诗,自我解嘲道:“教我如何不想他,可否相共吃杯茶?原来这样一老朽,教我如何再想他?”

另外,对“首创”质疑的根据有:新文学探索者康白情、俞平伯、王统照均在《“她”字问题》发表前就已经自觉使用“她”字入文,如康白情于1919年5月20日《晨报》第7版上发表的《北京学生界男女交际的先声》一文中,已两次使用了“她”字,1920年2月俞平伯在《新潮》杂志上发表的《狗和褒章》一文就使用了将近40个“她”字。而先于《教我如何不想她》,将“她”字入诗的,也另有其人其诗,如俞平伯发表于1920年2月的《别她》一诗。

刘半农,原名刘寿彭,字伴侬、半农,号曲庵。江苏江阴人,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先驱之一。他积极投身文学革命,反对文言文,提倡白话文。刘氏三兄弟刘半农、刘天华、刘半茂,都是我国现代文化名人。人们常常把同样出身江阴的二胡演奏家瞎子阿炳和二胡学派的创始人刘天华混为一谈。

刘半农不遗余力推广白话文和“国语”,遭到老学究章太炎痛斥。张的学生有回忆录记录这段逸闻,颇为有趣:

章师说:“白话文是根据什么言语做标准?”刘半农侃侃而谈说:“白话文是以国语为标准,国语即是北京话。”章师听了哈哈大笑,问刘半农:“你知不知道北京话是什么话?”刘半农不假思索答说:“是中国明清以来,京城里人所说的话。”

章师就以质问的口吻问刘半农:“明朝的话你有什么考据?”刘半农呆着无词以对。章师就用明朝的音韵,背诵了十几句文天祥的正气歌,其发音与北京话完全不同,接着就说:“现在的国语,严格地说来,含有十分之几是满洲人的音韵,好多字音都不是汉人所有。”这番话说出,刘半农更呆住了好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应付。

章师又说:“如果汉人要用汉音,我也可以背诵一段汉代音韵的文字。”说完他就背了两首汉诗,许多字的音韵都与现代不同。他又问:“你知不知道现在还有人用汉代音韵或唐代音韵来讲话的?”

这时,刘半农已听得呆若木鸡,这一问他倒振作起来,便说:“现在哪里有人用汉音来说话?”他说得好像振振有词的模样。

章师说:“现在的高丽话,主要语是汉音,加上了唐朝的唐音、朝鲜的土话和外来话,即是今日的高丽话。”接着他说:“还有日本话,主要的中国字,称为汉字,即是汉音,其余的联缀词,日本各地的土音,又加上了近代各国外来语,就成为现在的日本话。日本人的发音,各处不同,以东京为正宗,汉音也最准。各道各县的发音,连东京人也听不懂,这是你刘半农先生不研究‘小学’,不研究‘音训’,不曾研究过《说文》,所以你听了我的话,可能会觉得很奇怪。”

刘半农面有赧色,无词以对。


不过,以章太炎的威严,最终还是没能挽救文言文的消亡。

刘半农治学半生,最为“出格”的举动,便是采访名妓赛金花。其时,身为北大名教授,前去采访—个名声不佳的妓女,被市井传得沸沸扬扬,但刘却不为所动。通过多次采访,结合研究历史,刘半农拂去了蒙在赛金花身上的历史迷雾。刘半农去世后,赛金花一袭黑衣,专门前往追悼,一时传为奇谈。

1934年6月下旬,为了调查蒙古族牧区方言音调和声调,刘半农远足塞外,夜宿百灵庙一间乡村草房,其他人都睡在土炕上,而他自备一行军床,于房中支架独卧,故作僵硬状,开玩笑说:“我这是停柩中堂啊!”听者为之大笑,却不料一语成谶,在考察途中,刘半农为虱子叮咬,染回归热,回京后耽误治疗,于当年7月中旬离世,年仅43岁,葬于北平西郊香山玉皇顶南岗。

同为“新文化运动”的领军人物,鲁迅曾这样比较过刘半农与陈独秀、胡适的区别:“如果将韬略比作武器仓库的话,陈独秀的风格是仓库门大开,里面放着几支枪几把刀,让别人看得清清楚楚,外面则竖一面大旗,旗上写着:‘内皆武器,来者小心!’胡适的做法,是库门紧关,门上贴一张小纸条,说“内无武器,请勿疑虑!”这两位都是高人,一般人见了,望而生畏,不上前。可刘半农没有什么韬略,他没有武库,就赤条条的一个人,冲锋陷阵,愣头愣脑。所以,陈胡二位,让人佩服,刘半农却让人感到亲近……”

关于刘半农的更多资料请阅读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view/8252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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