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晓华走后,叶霓在家里越想越不是味儿,越想越心惊。
她冲进厨房,打开橱柜拿出一包薯片“喀嚓喀嚓”吃了起来。
浦晓华竟然以到学校告发相要挟,这绝对是不能接受的事。几年来,为了掩饰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他们两人可是费尽了心机,叶霓甚至都脱离了中国人的圈子,形只影单地领着儿子过,儿子的幼儿园也选在远远的没有中国小孩的地方。
如今,总算毕了业,看到了曙光,半道杀出来的这个程咬金真真可恨。
叶霓边吃边想,不管怎样样自己都不能去对付浦晓华,因为自己一出头不管输赢都是输了,浦诚忠不会高兴他女儿在自己这儿吃瘪。这事得告诉浦诚忠,让他自己来管管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想到这里,拿起电话打给浦诚忠。
浦诚忠在感恩节后要去加州参加一个会议并在会上发言,一些数据和图片还没有完全整理好,周末正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干活。
接到叶霓的电话,他还以为是儿子出问题了,叶霓说:“你女儿刚才到这里来了.”
“什么?”浦诚忠闻言眉头马上皱了起来:“她来干什么?她说了什么?”
“你女儿把信都写好了,要到学校去揭发我们之间的关系,让你失业,一无所有。”
浦诚忠一听这话,又惊又怒,半天没说出话来,叶霓在电话那头喊他好几声他才回了一句:“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挂了电话,再也静不下心来整理数据。“啪”的一声将手里的一叠报告摔在桌上,换下衣服往家走。
一路上越想越气,至今为止他最忌讳的事就是被学校知道了他的师生恋情,从而丢掉工作。他在美国奋斗了十几年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常年披星戴月地奋斗在实验室里,中间的辛苦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尽的。
现在,自己的女儿要毁了这一切?
浦诚忠咬牙切齿地想:“真是养出了一只白眼狼了。”
到家时,心里的气已膨胀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冲进屋子就大喊着女儿的名字要她滚下来。
秋棠听见浦诚忠气急败坏的声音,心里明白一定是叶霓和他通了气。晓华闻声立即像个小公鸡一样昂首挺胸进入了一级备战状态,站起来就往外走。
秋棠一把将她拉住,摁她坐下,轻声说:“你爸在气头上,你不要和他针尖对麦芒。你又不是真的要对他怎么样,犯不上在气头上说些伤和气的话,你不要下去,我去和他讲。”说着自己起身走到门外,轻轻将门关上。
来到楼下,看到浦诚忠站在楼梯口脸红脖子粗强压怒火的样子,心想这一辈子看到他露出这个样子一共也没有几次,一次是读博士时老板不让他提前毕业,一次是做助理教授时老板本来说好让他用自己的数据申请资助,到临头了老板变卦变成老板用那个数据去申请,现在加上这一次。
也就是说,他只有在事业受阻时才会真正动气。
秋棠说:“到你书房去吧。”
浦诚忠问:“浦晓华呢?她怎么不下来?”
秋棠斜他一眼说:“下来干什么?看你闹得那个动静,还有什么好话?”
“我tmd就是没有好话,你知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秋棠拉着他走进了书房,问他:“晓华她要干什么?”
浦诚忠怒气冲冲地说:“她要到学校告我去!你说这个姑娘养的,养出个内奸来。”
秋棠听了这话脸就沉了下来:“谁是内奸?你怎么知道晓华要告你?她告诉你的?”
浦诚忠的手一比划:“她跑到叶霓那儿去闹,告诉叶霓的!”
秋棠眯了眯眼,提高嗓音到“噢,别人的话你都信,自己的女儿反倒不信了。晓华是什么孩子你不清楚吗?她对你的感情你不知道吗?即使气头上她说了什么气话,你不去化解,还要跟着闹起来,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秋棠平时说话总是低声细语的,浦诚忠很少看到她提高嗓子说话,即便向她坦白叶霓的事,她也只是流泪,并没有和他大吼大叫,今天为了女儿,一反常态,好像护犊子的母老虎一样,竟然当面这样斥责他,倒让浦诚忠愣在那里,寻思半晌,心里无趣,憋着气坐了下来。
秋棠又一字一句地说:“诚忠,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都可以忍你,可要是晓华因为你出个什么事,我会和你拼命,不要觉得我们娘俩好欺负,狗急了还跳墙呢!”
说完,扭头走出了屋子。
浦诚忠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突然停下了,一脚将面前的矮凳踹到了墙角。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