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闪出这四字的时候，我正和女儿一起在街上拉票，一位颇具风韵的拉丁裔妇人毫无顾忌的目光向我射来。
女儿学校有一门社会课目，她找到一家非盈利机构做义工为穷人服务。机构和另一些团体，在推动一项颇具雄心的议案。议案本身不符合我们家的利益，可女儿喜欢那里的工作，议案要是通过，机构的影响力必然增加，所以女儿热心支持，还要上街拉票。我们不放心啊，于是我也去做 "义工"，顺便起个 "保镖" 作用。 我跟女儿逗笑，爸妈真是 "大公无私" 了，为了你，损害自己的利益也去拉票，呵呵。
那是十月中旬的一个周末，艳阳高照，微风轻拂。我们一大早来到机构总部，里面已经聚集了三十多人，很多是年轻人。负责的是个年轻 "老手"，已经把宣传品和住家记录等分装好了。上阵前，他作了技术性发言教我们该怎么说，说什么云云。临末了，把我们分成十几个小组，我跟女儿搭档成了自然组，包下几个街区，按记录索引，逐门挨户敲门拉票去了。
虽然这是第一次搞，但拉票这事好象挺适合我们干的，大多数的居家对我们很客气，听着女儿向他们宣传，我偶尔也插上几句。有一些住家会关心的问钱是从哪里来的，也很注意听回答，更多的人则是满口承诺去投支持票，临走时还谢我们。因此女儿兴致挺高，径直来到这户人家跟前。
女主人显然才从外面回来，站在高高的楼梯转角上，迎面向我们打招呼。这是位精心修饰过，注意保养穿着考究的中年女人。四十出头，细眉淡妆，眼角旁有几条细细的鱼尾纹。淡橘色的皮肤裸露在浅咖啡色碎花图案的连衣裙外显得自然贴切，一饱她那仟细的身材。
女儿快步迎上前去跟她打招呼交谈，女人一边听著女儿说话，一边转过头跟我目视。我惊讶她的美貌，虽然镇静的报以微笑，还竭力做出诚恳的样子，对她点头致谢。最后，她对我女儿说了几句什么承诺的话，转过身来对视着我的目光，眯缝起她柔媚的双眸，象是端详一般，在阳光下灿烂的微笑着。
单身女人的目光，是很容易捕捉到的。无论是大街上，还是商场里，在匆匆的过往行人中，总会闪视到一两对注视过来的目光。那是渴望？还是探视？或者只是无意？但都无法跟这勾魂般的目光相比。有道是，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只觉半朦半睁柔如丝。
恍然中，我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一次际遇。那是在周末帮忙的曼哈顿下城一家中国餐馆里，一位学生打扮的白人姑娘走到我跟前，同样半朦半睁的端详，耳畔似乎还听到 "咝" 的一声，那时候我真的很年轻啊。
这时，耳畔传来女儿的说话声，爸，我们走吧。
嗯，走吧。我答到。
下图：十七年前怀中抱着才出生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