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历史上,有许多诗人墨客,写了大量脍炙人口的诗词,歌颂在严冬绽放的腊梅,借以抒发自己情感。我不是诗人,仅是在这里,将多年留在我脑海里,姥姥家庭院的多姿多彩的腊梅,迎着寒风和瑞雪,笑敖群芳的情景记述下来。
我小时候,妈妈经常带我去姥姥家。姥姥家庭院里,种了丁香树和海棠树,还有一些应时的草本花,如夜来香,鸡冠花,指甲桃花,,,,。
在姥姥住的坐南朝北屋子窗前,栽种着一棵腊梅。我每次去,经常看到老爷蹲在那里,为它修枝,翻土,浇水和施肥,这似乎是他的专利。有时我和表弟妹们,蹲在他身旁,问东问西,如蜡梅 为什么还不长叶,它枝干的皮,为什么这样粗糙,什么时候才能开花,开什么颜色的花,,,,,一联串问题,老爷都十分耐心地一一回答,有时老爷也让我们为他,递递拿拿,如小铲,小锄,修花剪刀,,,,一些小工具。
到夏天,我去姥姥家,看到院中花木,都相继开花了,有红的,黄的,粉的,紫色的,五彩缤纷,还有的含苞待放。只有这棵腊梅,却不去同它们争妍,仅长了许多绿叶。可是到了秋天,院中的花木,似是完成了任务,在秋风劲吹时,变黄的叶子相继脱落,腊梅的叶子,也同它们一起落了。可是当深秋到来时,在腊梅似乎干枯了的树枝上,却长满了花蕾。到严冬,花蕾渐渐长大,直到春节前后,才是腊梅花盛开的日子。在这时,又逢春节,妈妈同我和弟弟,会来姥姥家住几天。
姥姥家的腊梅,在老爷精心培育下,主干粗壮,在其主干上,又长了许多分枝,老爷将这些分枝,因势利导,该伸的让它伸出,该盘的让它盘起来,有些被盘起的细枝,形状似群山,层次分明,有些细枝,又似长在群山中的小树,远看其整体造型,很像一个诺大盆景,即秀丽,又壮观,又是那样自然和洒脱,十分好看。腊梅花有红心,素心和小花腊梅,姥姥家的腊梅花,是红心,它由多个花瓣组成。腊梅花的黄色,不同与其它花的黄色,是腊黄,似在花瓣上,涂了一层黄腊,显得厚实,挺拔,又有光泽,越发衬托了红色花心的鲜艳,它给人的幻觉,似是假花,它又是那般生气勃勃,还吐露着清香,是真花,它又是那般凝重。这也许是腊梅可贵之处吧!在腊梅盛开的时候,香气馥郁,使人心旷神怡。在这时我和妈妈经常走到院中,边晒太阳,边享受腊梅给我们带来的浓浓香气。
腊梅花盛开时,往往瑞雪纷飞,有人将腊梅也叫雪梅。这时姥姥屋里的火炉烧的正旺,有妈妈,姨和舅妈们,围着火炉,望着窗外的雪梅,谈天论地,东家长西家短,气氛是那样祥和。我和弟弟,就扒在姥姥炕头的窗台上,隔着玻璃窗,看纷纷扬扬的大雪,是怎样挂在腊梅枝头上。当下小雪时,雪花落在枝头上,很快就被融化了。一会儿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才能挂在腊梅枝头上,这时也是我和弟弟,最兴奋的时候。挂在树枝上的厚厚白雪,有的很像一支白色马鞭,有的又像一根银柳,当大雪落在被盘起的腊梅枝上时,白雪连成一片,有的似天空一片片的白云,有的又像一块块洁白的棉絮,还有的更像几只小白羊在雪地里奔跑,腊梅这些引人入胜的雪景,美不胜收。有时一阵寒风吹来,复盖的白雪被吹落,露出了腊梅的干枝,但不一会大雪又将它复盖,会出现与前不同的画卷。当我们看腊梅枝上不断变化的雪景,这时姥姥会端出一些花生,瓜子,糖果,让我们吃,我们就边吃,边议论,新出现的这些造型,又像什么,在这时也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刻。
大雪后的深夜,往往是北风劲吹,腊梅上的雪,有的被大风吹掉了。当太阳升起后,雪才开始融化,雪水从屋檐和腊梅上,滴滴答答滴下来。这时我们在姥爷的带领下,来到了院子,看到这棵腊梅,受到了大雪的洗礼,它的枝干更显得苍劲有力,腊梅花心更加鲜艳,与腊黄花瓣相衬,是那样淡雅,如同一幅水墨画。这时老爷又拿起了铁锹,将腊梅四周的雪,培在了腊梅主干下面,老爷边干边和我们说:“融化的雪水很宝贵,用它来浇花很好,到开春时,就可以不用忙着浇水了,”这时我和表弟妹跟在姥爷的身后,也用簸箕,铁铲,一起培雪。当时我们这些孩子,似乎有用不完的劲,再把院中的雪,堆了一个大雪人,姥爷也颇有兴趣,给我们指导,不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戴着一顶旧草帽,笑眯眯,拱着双手的雪人,坐在了腊梅旁边。
人早已不复存在,但它却仍然鲜活的,留在了我的记忆中。在这些记忆里,不仅是它那清新淡雅的腊梅花,而是它那“铮铮铁骨”,在艰苦的条件下,不惧凛冽的寒风和暴雪,坚韧不拔的精神,来带给人间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