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之恋 (三)

老陈把她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这次我听清楚了,她叫夏小玉,或者是夏晓玉。

我们忙让她进入牌局。她稍微退让了一下,就坐下来。

她打得不错,出牌很有主张。有次我,她,还有老徐凑成一家,大赢对方。她笑得好开心,牙龈露出来,完全不合笑不露齿的规矩。我心里想,真是个孩子。

打了几圈牌,我们都有点累了,杜老师烤了皮萨,大家边吃边闲聊。

“。。。蒙古人很无赖的。当时欧洲人打仗都是排队硬磕,是吧,就像Troy里那种打法,蒙古人不管,骑马过来,拿箭射,射完就跑,你根本追他不上。欧洲人很气愤,说你这不合规矩。就这样一路打过去。。。”

“。。。女的就嫁过来了。但是那个男的其实有间隙性精神病,回去相亲也不说。他每到考试压力大的时候,就开始重复一个动作,开门,关门,开门,关门,或者穿马路走过来,走回去,又走过来,又走回去,十几部车子都给堵在路上。。。”

“。。。他们最傻了。上次我去GYM,看到隔壁跑步机上有个老美,长得很漂亮,肩膀上刺了个中文, “鸡”,。。。我当场喷了。。。大概她的属相是鸡。。。”

“。。。TJ MAXX的香水好~便宜啊。我买了八瓶伊丽莎白雅顿带回去送同学。。。不是,你就买绿茶好了,国内很认这个牌子的。。。”

小姑娘话很多,而且讲话速度飞快。别人讲话中途,她还发出些语气助词,“嗯”,“咦?”“哦!”之类,一边还摇头点头,好像是动画片里的精灵。嗯,我多久没看动画片了呢?

当中老陈说到北朝鲜不是个东西, “你比如中国现在对它好,他到时要拉个人陪绑,就往中国扔原子弹。”

“你这逻辑有问题啊,”我说,“为什么你对他好,他反而要拉你陪绑呢?”

小姑娘说:“对啊对啊。”

我听到她附和我,挺开心的。

老陈没法自圆其说了,只好说,“不是,你们不懂。你看着好了,这样下去中国肯定要倒霉。”

我们聊得蛮开心,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可是大家好像都有点不愿意离开这么温暖的室内,去北方冷酷的冬夜里排队。

几个女孩子都有点困了,小姑娘干脆半倚沙发,伸直腿坐在地毯上。我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跟她说,“要不我下来陪你躺吧?”

她笑着说:“干嘛?”起身去洗手间了。



那个星期,秦燕找过我几次。跟她一起消磨了一些时间。她并不是我的类型,但是大家都很寂寞。我们一起去看“德州电锯杀人狂”,回来很晚了,她在我那里过夜。我让她睡床,我睡沙发,她坚持不肯,就随她去了--她睡沙发,我睡床。

第二天,老陈他们叫我去吃饭。他们住在学校南边一个HOUSE里。客人除了我,还有三个女孩子,王维,一个地球科学系的,和一个化学系的。老陈厨艺不错,在老徐帮助下整了八九个菜。我带了一瓶法国红酒,老陈他们很高兴。大家都吃得很尽兴。

这样就算跟他们混熟了。一周后的某天,我觉得很无聊,打电话给鲁萍,问她去不去燕京楼吃饭。燕京楼是我们那里新开的一家川菜馆,味道很好,我跟鲁萍,还有商学院的一对夫妻去过一次。鲁萍是管理系三年级学生,先生在德州,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单身。她问我“就我们两个啊?”我说人越多越好啊,并提议说,我们可以带上老陈和老吴。她说她可以叫上她的室友小姑娘。

结果小姑娘又叫上了她化学系的师兄王德宏。王我认识,以前住在一个楼,是个很老实的人。

说好大家到商学院会面。我下去的时候,小姑娘在大楼门口走来走去,等王德宏。她远远看到我,面无表情,转开了眼光。老陈他们这时到了,我们就在电梯口聊了会天。

我们六个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我们四人坐我的车,小姑娘坐王德宏的车。路上王德宏给我们打电话,说他不确定能不能找到燕京楼,因为没去过。他建议我们去吃棕鹿道的中餐自助。

那会儿GPS还没普及,北方的天又黑得早,要是找不着路,确实很麻烦。那我们就改道去棕鹿道。我们到达时,他们俩已经开吃了。小姑娘面前摆一大盘赤色的小龙虾,除此无它。她手指动得飞快,一瞬间就揪出一小段白色的肉放进嘴里。

老陈拿了N,N大于五,根巨大的牛排,笑说:“光这就够本了。”

我看他们吃得汁水淋漓,起身去拿了一叠餐巾纸。鲁萍笑着说,“你们看,南方男人就是心细。”

“很会伺候人,啊。老婆调教得不错啊。”老陈含着一嘴的肉说。

“是吗?STEVE, 真的吗?”鲁萍笑问我。她喜欢叫我英文名。

“以己度人。”我说老陈。

“呵呵,还狡辩呢,啊。你就承认吧。”

“对啊对啊。”小姑娘居然也开始起哄。

“你们这些人。。。我们家都是我老婆伺候我。”

他们都大笑,让我拉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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