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对比:GDP及其使用
By 振扬
美国是当今世界排名第一位的经济大国,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国家。而中国尽管在经济上获得了持续高速发展,但直到2005年,国民生产总值(GDP)才达到人均1703美元。此时,美国人均GDP是中国人均GDP的 25倍。就全球而言,占世界总人口l/4的中国经济在世界经济总额中仅占5%;据2006年 7月 4日世界银行公布的 2005年全球GDP排名表,在全球183个国家和地区中,中国排名第128位(见 2006年7月5日《京华时报》)。
而且,中美之间人均GDP的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在继续扩大,到两年后的2007年,中国GDP达到了史无前例的3.2万亿美元,而美国已达到19.8万亿美元。中国13亿人口,人均GDP为2440美元,美国3亿人口,人均GDP为66000美元,美国人均GDP超过中国人均GDP的27倍。
由此可见,这两个中西方大国在经济贫富上存在的巨大差距。但是,多年来,富裕得多的美国人,却长期向与之相对贫困得多的中国人大量借钱。据2008年6月13日《特区文摘报》披露:“在过去10年里,平均每个美国人从中国借得4000美元”。也即是说,从1998年至2007年10年间,美国人从中国借走了1.2万亿美元。
我国直到1996年,好不容易才第一次积累了1000亿美元外汇储备。中国人民银行将全国积累的美元汇总后,上缴国家外汇管理局,再由外汇管理局对美元进行投放。一部分投入美国股票市场,一部分转换成欧元,大多买了美国国债。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种循环:中国人民通过自己制造的产品换回的美元交给国家后,重新流向了美国,注入美国的货币供应中,被美国人再用来购买中国制造的产品。换言之,美国人是用中国投入的美元,购买中国制造的产品。
目前,中国外汇储备已飙升至1.5万亿美元,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外汇储备国。但中国外汇储备除了一部分欧元、日元外,主要是美元。而美国人从中国借走了大约1.2万亿美元,也就是说,如果中国外汇储备中的美元占90%,则中国外汇储备中持有的美元,其中将近90%,都借给了美国人。哈佛大学校长萨默认为,“这种现象很怪异”,“一个自己的诸多需求尚未得到满足的国家,会让1万亿美元流向一个成熟富有的地方”(见2008年3月28日《生活文摘报》)。
美国人也感到“很奇怪”——在气候与华盛顿相仿的上海,公立中学却没有暖气。冬天走进教室,学生们都穿着厚厚的冬装,他们的呼吸在中气中形成白雾;北京的气候更像波士顿,但在冬天的傍晚,人们拥挤在马路边,忍受着漫长的等待,奋力登上异常拥挤的公共汽车,然后在拥塞不堪的道路上熬过数小时,这就是中国堪称典范的大都市。在农村,十几个初中女生共用一间宿舍很常见,更好的学校、更多的公园、更完善的医疗保健、更清洁的空气和水、更畅通的城市下水道,中国都还没有,或者说,远远不够(见 2008年6月13日《生活文摘报》转自《南都周刊》)。
美国人感到“很奇怪”,哈佛校长认为“很怪异”的“现象”,就发生在中国。中国人的“诸多需求尚未得到满足”,但是,1万多亿美元却源源不断流到了美国,“促进了美国人生活水准的上升”。
众所周知,中国外汇储备其所以能快速增长,是13亿中国人民在改革开放中,拼搏奋斗,艰苦创业,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他们用自己的辛勤劳动和聪明才智,创造了巨额财富。但是,他们从中获得的份额却很少。在国际上,劳动者的 工资,占国民生产总值(GDP)的比重(即劳动分配率),普遍在54%—65%之间,比如,美国的劳动分配率占GDP的58%,但中国劳动者的劳动分配率在GDP中所占的比重,30年未,一直在下降。1978年占18%,1980年占17%,1990年下降至15.8%,2000年下降至10.7%;2004年为10.6%,2005年为10.8%,2006年为11.1%(见2008年第二期《瞭望》),如果加上农民的收入(假设也算工资),则中国劳动者的劳动分配率降到了GDP的10%以下,几乎只相当于美国劳动者的劳动分配率占GDP58%的1/6。据中国社会科学院李志十宁教授估算,中国仅用占GDPI/4的工资加福利,养活着99%的民众(见2008年1月1日《生活文摘报》);也即是说,中国劳动者创造的巨额财富,大部份掌握在国家手里。
再看看国家财政收入所占的比重。中央财政收入占全国财政收入的比重,1993年占22.02%,2004年飙升到57.2%,11年间增幅达2.6倍;省级财政收入所占的比重,1994年占16.8%,2000年已飙升到28.8%(见2006年第五期《民主与科学》),6年间增幅达l.7倍。这是新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国家财政收入如此高速增长,无疑是国家外汇储备大幅提升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
国家掌握着巨额社会财富,但对社会民生投入却很少。中共中央党校社会学教研室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吴忠民在2007年12月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在中国改善民生最突出的难点问题,就是民生公共投入优先的顺序被严重颠倒。在改革开放后为时不短的时间内,我国用于基本民生方面的公共投入占GDP的比例极小,是全世界最低的国家之一(见2007年12月19日《中国改革报》)。以教育为例,2003年——2007年,是我国经济发展的最好时期之一,也是我国外汇储备大幅增长的时期之一,但国家财政对教育支出仅占同期GDP的2.6%(见2008年4月22日《生活文摘报》转自《羊城晚报》),不仅与1993年国家就颁布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中规定的2000年教育投入要占到GDP4%的标准,相差一大截;若与世界各国平均教育投入占到 GDP的5.1%相比,中国的教育投入所占GDP的比重,几乎只相当于世界各国平均水平的一半;与发展中国家教育投入平均占GDP的4%相比,也相去遥远。特别是对义务教育的分担,中央财政投入更少。在国家财政分配中,县乡两级工作人员占全国工作人员总数71%,但财政分配只占全国财政20%,然而县乡两级却负担了全国义务教育支出的87%,中央和省分别只负担2%和11%。(见2006年第5期《民主与科学》)
另一组数字告诉我们,尽管部分中国富豪们进行着一掷千金、千万金的豪华消费,北方某省的煤炭大亨,甚至创造了一次就浩浩荡荡开回15辆豪华悍马车的奇绩,但是,占世界总人口1/4的中国人,在世界消费总额中,仅占4%的份额。仅此可见,中国人民消费水平之低。
前面谈到中国劳动者的劳动所得,在GDP中所占的比例还不到10%,但中国的储蓄率却达到了令世界惊愕的50%(见2008年6月13日《生活文摘》)。这是当今世界无可匹敌的高峰。比如,人均GDP比我国低得不少的印度,储蓄率只有25%,仅有我国的一半。也就是说,印度人民消费了他们共同生产的东西中的75%。美国的储蓄率有时是负数,这就意味着美国人消费的东西超过了他们生产的东西。中国人民的超高储蓄率,说明大部分中国老百姓的收入,都用看不见的形式被“储藏”起来,最终以外币的形式保存在国家手里。
中国老百姓的劳动收入,在GDP中所占的比例之低和他们的消费在世界消费总额中所占的份额之低,以及中国老百姓创造的国民储蓄率之高,在当今世界都是罕见的。这“两低一高”,无疑为国家外汇储备的快速增长,提供了重要保障。
不可忘记的是,中国经济的持续高速发展以及由此造就的中国外汇储备的快速提升,在13亿人民付出了艰辛劳动的同时,国家资源也付山了巨大的代价。比如,2005年我国GDP占世界的5%,但消耗的原煤、铁矿石、钢材、氧化铝、水泥等,却占到世界消耗总量的25%——40%,而且,我国拥有自主知识核心技术的企业仅占0.3‰,99%的企业没有专利,60%的企业没有自己的商标(见2006年10月10日《人民政协报》),由此不难看出,中国外汇储备是在一种很不容易的境况下,随着经济发展才积累起来的。
但是,美国人利用自己掌握着美元具有的优势和特殊地位,通过美元贬值,直接导致了中国1.5万亿美元外汇储备的大大缩水。据2008年4月5日《华夏时报》披露,“过去一个月”,因美元贬值,中国外汇储备就蒸发了357亿美元,等于中国一个月就损失了4艘航空母舰。那么10年间美国人借走的1万多亿美元中,我国损失了多少艘航空母舰呢?
美国学者詹姆斯弗劳撰文称:“没有中国每天输入10亿美金,(一年就是 3650亿美金),美国难以保持经济稳定或维持美元不倒”(见2008年6月13日《特区文摘报》)。那位认为中国把1万亿美元借给美国人是一种“怪异”现象的哈佛大学校长萨默则称:“中国不能停止向美国人提供美元,如果停止,那么中国自己持有的美元也会遭到毁灭”(见2008年3月28日《生活文摘报》)。
照此说来,中国人还得把自己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外汇储备,继续借给比自己宽裕得多的美国人。这就是说,中国经济和美国人结成了不可分离的整体。但是,我们的政府在中国外汇储备已居世界榜首的今天,能不能把“民生公共投入优先”的顺序理顺,加大对诸如医疗卫生、教育、住房、社会保险等民生方面的投入,让中国老百姓获得更多一些公共福利和改革成果,使他们的消费水平多一些提高呢?
(《环球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