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脸（98）

半边脸（98）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朱诗婷



我似乎因为知道了李教授的秘密而对接下来的他的婚礼有了一些排斥感。毕竟将原配逼的出家来讨得新欢的高兴，总是一件令我这样自以为很善良的人有些不齿。接下来的几天，我虽然表面上仍旧对李教授很尊敬和顺从，内心里却不知道唾弃了他多少回。这段时间也没有见到那个秦雨燕往我们科室跑了，可不是，鱼儿都上钩了，还用得着下饵吗？

她估计现在对在我们科室的用量根本都不用发愁了，因为首先李教授这一组很铁定地用她的药，再加上我也见李教授和何教授，余主任他们打招呼，说小秦的事，就拜托你们了，怎么说，是我老婆呢。我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听他这样低三下四地为那个女人到处求情，保不准，还有别的科室的医生，他也有些关系的，比如以前的同学啊什么的，像他这样的本院土生土长的瓜，本科一茬同学，研究生又一茬同学，还有同学的同学，这只要平时不是太怪异的人，在医院里总还有些人际交往的。这不，现在为了这个新夫人，全都可以用上了。

不过估计也有人表面热情地答应帮忙，转头就在那里窃笑，这李树华，端地是不上道。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医生和药商的关系的辩证法，哪个医生心里不是一本明细账啊？你这将药商往家里娶，我们再看关系用了你的药，你夫妻俩合伙赚钱，我们眼红还在其次，现如今国家管的这么严，将这个拿回扣已经上升到了商业贿赂的范畴，你敢拿，只要有人敢告，你就有可能进去。谁不怕自己的饭碗丢了啊。和药商单线联系还避之唯恐不及呢，谁敢让你李树华揪住小辫子啊？再说，这个秦雨燕，在套住李教授这头狼之前，也不知道也多少狼下了套子，这种关系，够错综复杂的。

李教授结婚那天，还是来了不少人，他先前的同学朋友还不少，科室里的人也基本到齐了。毕竟大家都收到了他恭恭敬敬的大红请柬，不去也有些过意不去。许医生休完了婚假，果然去了门诊，我见到他还有些高兴，但是他神情严肃的样子，使我本来想和他开开玩笑，让他说说新婚感受的念头也打消了。张教授的夫人没有来，让我想起上次许医生的婚礼曲云还参加了，这次没来，应该是和李教授原来的老婆有点关系吧，听说以前两家走的还有点亲。

因为我和李教授一组，他在A市也没什么亲戚，所以我被安排给他接待客人，我虽然有几分不情愿，但是谁叫我是下级医生呢？别人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这和我在手术台上的地位也是一样。

秦雨燕穿了婚纱店买来的新款婚纱，看上去很迷人。李教授经过一番打理，也很精神。这倒也是，他们两个，应该都是不缺钱的人了，婚礼既然办了，当然应该弄的排场一些。我在门口，看见客人进来就将他们引导到他们应该的位置上去，基本上也就分成几大块：同事，同学，朋友，亲戚，一进到大厅里，大家也基本上都找得到自己的位置，我所起的作用也不外乎像一个引导员一样，说几句：欢迎啊，谢谢啊之类的话。

不过后来我注意到虽然婚礼很隆重，来的人也很多，但是似乎总是缺了点什么。后来我才注意到两边都没有来什么直系的亲属，比如李教授，我听说是父母双全的，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就没有看见他的父母来参加，秦雨燕那边，除了一个哥哥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亲人。

我有些捉挟地想：原来这就叫做不被人祝福的婚礼啊。

他们并没有请主婚人之类的，人到齐了就开始上菜，这样也好，到底是二婚啊。何必搞那么高调？不过后来他们给各个桌子敬酒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李教授给医院其他科室的医生介绍，我老婆的药以后还请多关照啊，听的人打着哈哈表示首肯，我突然就觉得这一场婚礼象一场秀，目的是为了将秦雨燕与李教授的关系公开化，然后请大家用她的药，难怪请那么多人。

我不禁有些同情起李教授来，这个女人的心机只怕是李教授无法应付的。我不知道我这样想，是不是因为女人对女人的偏见，又或者是我对药商的偏见。就像那个小印，和我经过了那一段蜜月期一样的关怀以后，发现我只不过一个月才上两次门诊夜班，暂时也不会轮转到门诊去，虽然对我还是谦恭有礼，但是我很快就注意到他和转到门诊去的许医生在称兄道弟了。我的不痛快也许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先前对我的好本身就是莫名其妙，而后来的平淡本来应该在情理之中，我居然会因为他“转移目标”而心生不情愿，连职业习惯都分辨不出来。于是我就将所有药商都看成这样的一类人，哪里有什么感情，不过是利益罢了。

我看不清的是，其实不过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