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文学城
» 博客
»我的爸爸 补给父亲节
我的爸爸 补给父亲节
如果能为来世订座 我将预留两张车票 送给你 留 给我 让我们来世 再次同车
我的爸爸 补给父亲节
爸爸三十岁才有了我,那会在我们那个小地方,三十岁当爸爸实在是凤毛麟角的事。或许是“老年得子”,爸爸对我宠得简直不行。妈妈说我还在月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娇得不得了,白天睡觉晚上清醒,爸爸白天上班忙个不停,晚上回来还得伺候我。要抱着我在房间不住走动,并且还必须得抖着我走。等到满月后,白白胖胖的我和干干瘦瘦的爸爸就成了个风景。
我听说爸爸年轻的时候有个外号叫谭公子,那自然是帅哥一个。家里还有些他年轻时的相片,清瘦的身材,白衣白裤,戴着个墨镜,眺望远方,很是玉树临风的样子。爸爸和妈妈的爱情故事自然也是浪漫得不得了。那时爸爸有份体面的工作,是个别人都羡慕的铁饭碗,在一个隐匿的国家兵器工厂当全厂晒图和调度,妈妈是远远小乡村的一个略有理想的文化小青年,甚至还没有个稳定的工作。他们的恋爱自然遭到爸爸家的强烈反对,爸爸不顾断绝父子关系的威胁,硬是不顾一切跑到外公家,娶了我家老妈,两人开始了一穷二白但精神富裕的平凡生活。多浪漫,我被爸爸妈妈的浪漫爱情感动得一塌糊涂,或者正是因为自己是一个浪漫爱情的结晶,我也有着一些常人不可理喻的浪漫,比如当初和老公谈恋爱,硬是就靠着一根电话线成全了自己的婚姻,没有鲜花,没有钻石,没有一切的物质补给,就是一个牛角尖的电话诉衷肠,我完完全全地继承了父母的浪漫传统。
小时候,家里是标准的慈父严母。在妈妈面前是一个大气不敢出的小鼠,在爸爸面前就翻身变成了大虎。虽然当老师的爸爸被学生们背地称作是谭阎王,他的严厉是全校出了名的,可是我照样在太岁爷上动土。记得有次趁爸爸午睡,我给爸爸搽上胭脂口红,在他西服口袋里面放上一只臭袜子,并且故意地露出一截。爸爸睡醒后,急匆匆赶着上班,就这样以一个怪异的装束哄动了全校。爸爸也只是哈哈一笑,宠爱地责备我:这个孩子。我的调皮捣蛋是家人公认的,带着弟弟们坏事做尽,爬高上低,无所不能,被家人冠以外号老妖婆。可是再怎样捣蛋再怎样调皮,爸爸都从没打骂过我。小学有一个同桌男生,腼腆得不行。我有次故意丢了个嚼过的泡泡糖到他头上,于是和头发纠缠在一起,怎样也弄不下来。同桌的妈妈牵着他来家里告状。我躲在房间羞愧异常,从此再也不敢这样捉弄别人了。谁说教育孩子就一定要打骂才行?有时候,无声胜有声。
爸爸从小就是我的偶像,画得一手好画,写得一手好字,作得一手好文章,主持一个大型会议,站上主席台上就是那么的风度翩翩,策划一台晚会,每一个节目都恰到好处地精采,写一个发言稿,字字珠矶。爸爸还会做衣服,会自己打家具,连家里的装修都是他自己弄的。妈妈说,你爸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藏不住心事,不知不觉得罪了别人。我一笑,那有什么,只要过得直,每一根骨头都是直的,谁的心里不为你喝一声采?我看到那些人,谄媚的笑,佝偻的背,每一根骨头都低贱到泥浆里,我走过去都要捂着鼻子。清风亮节的老爸,是学生们敬佩的恩师。我上网看到那些对爸爸学校的评论,只要提到爸爸,都是啧啧的称赞,我的心里,眼里,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是骄傲在跳舞。
转眼我也成人了,结婚,生子,爸爸开始或多或少淡出我的日常生活。可是,远在大洋彼岸的我,一有委屈,第一个想到的仍是爸爸。还是幼年时的我,蹒蹒的跑向爸爸,把眼泪鼻涕擦到他身上,还是那个读了大学仍然要挤在爸妈的床上搂着他们睡的女儿,此岸彼方的生活扯远的只是每日的见面与不见,那千丝万缕的爱越缠缠叠叠越发深重。即便是时时的斗嘴呕气,即便是气极了只恨爸爸现在更年期的不可理喻,即便是怒其不珍惜健康每日伏案的无所谓,一转身,嘴巴一张,还是那句简单的:“爸,你最近怎样?”
你相信还有来生吗?我相信,因为只有相信才有期待的快乐。如果有来生,我们一家人仍要生活在一起,爸爸,妈妈,我,仍然是一个幸福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