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随公司项目组赴太平洋岛国基里巴斯,在该岛上生活了七百多个日夜。岛上物质贫乏,文化生活也相当枯燥。尽管如此,在这特殊的地方特殊的环境里,也经历过很多有趣的事,除了我在以前文章提过的捉螃蟹,其中还有这么几件事特别难以忘怀。
1. 岛国副总统参观菜地当地人声称岛上种不出蔬菜,该国农业部还有一个由国外专家指导的种植项目.我们去参观过, 那基本上是实验室性质的项目,像种花草似的有一些南瓜,西红柿之类的蔬果,看上去也像营养不良。
我们施工队的那些技术员有很多来自农村,个个都是种菜能手,他们对土壤进行改良实验,很快就在我们营地旁种出了一大片绿油油的青菜。
这个喜讯居然传到这个国家领导人耳边了。有天工程部的总工带来一个关着脚丫的中年汉子到我们驻地,向我们介绍说那是他们分管农业的副总统。随后我领着他们参观了我们的菜地,副总统先生询问了一些如何改良土壤的问题,表示要好好学习我们的先进经验,以便发展他们国家的农业。这件事也成了那段生活经历比较有趣的回忆之一。
2. 西红柿只结一个果我和另一个年轻的监理师工作之余闲的无聊,也琢磨起种点什么东西来消磨时间。我经过一番思考,觉得最好是种些又好看又能吃的东西。
于是就在窗口外的地上撒下几粒西红柿的种子。每天辛勤地浇水施肥,过了些日子惊喜地看到它们冒牙,接着长出绿绿的叶子。尽管到最终有几棵先后枯萎,还是有两棵郁郁葱葱地长过窗户的高度。
可是欣喜之余又开始纳闷,怎么只见绿叶不见开花结果呢?请教了几个高手,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心想不结果就不结果吧,至少每天可以坐在窗口,看着绿叶也是在享受一种心情。
嘿,没想到不知哪天突然发现叶子当中长出了一个西红柿!那个西红柿从绿变红由小变大,终于长成了一个红彤彤的和乒乓球差不多大的果子。于是每天有空的时候都要去欣赏一下那万绿丛中的一点红。
可惜好景不长。有天中午休息时感觉窗外面有几个小孩说话,当时好像有种预感西红柿可能要遭殃。等我起来上班时去看,那个可爱的果子果然不见了。惋惜之余还是羡慕起那位监理师朋友了。他种的黄瓜不仅产量高,而且因为它们的样子不像西红柿那么招人喜爱,所以也就没有遭窃之忧了。
3. 巧法捉鸡有一天问在当地做警察的朋友,能不能帮我问一下谁家有鸡卖。他听了笑着说:“不用去买,你可以自己去捉。” 我问:“去哪捉?” 他回答说:“晚上到树上捉。”
我当时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心想哪有鸡爬到树上的事。他大概看出我的怀疑,又补充说:“这里的鸡晚上都睡在树上,你晚上找找看。”
“你知道怎么捉吗?”他又问。
我摇头。他说:“你去找个洋葱,把它切开,然后绑在一根长棍子上。到时只要把洋葱放到鸡鼻子下,就可轻而易举地把它捉到手。”
听过之后半信半疑,也没当真。可是说来也巧,有天晚上还真的发现宿舍边的大树上有一只鸡,于是就想试试那位警察朋友的洋葱捉鸡法。急急到厨房找到了一粒洋葱,切开绑到一根长竹竿上,把它伸到树梢上。还不到两分钟,只见树枝间有黑影一晃,那只鸡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哇,这捉鸡的办法还真管用!
4. 岛上养鸡在基里巴斯时我还养过一只母鸡。
记得我用工地上的铁丝网围了个一人多高的大棚,因为这里的鸡和鸟一样会飞,所以顶上也用铁丝网绑住。还是在那位警察朋友帮忙下,买到一只会生蛋的鸡。开始先关着养了一段时间,等到觉得它已经习惯这窝了,才放它到外面去找虫子吃。每天我都等到它生完蛋才放出去,天黑了再把它关进起来。
可是有一天傍晚没看它回来,一连几天也不见它的踪影,心想它可能是被什么天敌给残害了,也就放弃了寻找。
一个多月后的有一天傍晚,我惊喜地看到那只母鸡披着晚霞穿过草丛,朝着鸡棚方向走来,它的身后跟着五六只毛绒绒的小鸡。当时那情景让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又觉得十分惊奇。原来一直以为家禽离开人类的照顾可能就无法生存了,眼前的事实很让我感到意外。
5. 上树如履平地蓝天,大海,阳光,椰林大概是热带特有的风光,基里巴斯也不例外。在我们营地周围,到处都可以看到高高的椰树。记得我们刚到岛上的时候,使馆的工作人员就提醒过我们,走在树下要特别小心,要提防被从树上落下的椰子砸到。不知是我们特别注意了,还是因为特别幸运,我们从来没有被椰子砸到过。
但是我们中大概没有人没喝过椰汁的。大热天的时候口渴的难受,这时从刚打开的新鲜椰子里喝一口椰汁,那清甜可口的天然液体会让你全身凉个痛快。
不禁想起当地人爬树摘椰子的情形。别看他们大多腰圆膀又粗,爬起树来却个个轻松自如,身手敏捷得很。高高的椰树,少说也有个4,5米吧,他们爬上去如履平地,就连十几岁的小孩都有这种本领。站在下面看,都不免为他们捏一把汗,万一掉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看人家爬得那么容易,我也曾经试爬过,想看看自己到底能爬多高。刚开始还很容易,爬到两米左右往下面看就已经开始发晕,怎么也不敢再往上蹭了。下来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服不行啊。
6. 女人生孩子还有一件事真的让我难以置信,那就是当地的女人没有把生孩子当着一回事。
有一天路过营地旁边的邻居家,看到我们几个技术员在那儿聊天,就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邻居家有两个女儿平常跟我们很熟,大女儿已经结婚,但还是和丈夫一起住在娘家。两个女人都在场,正在那儿谈笑风生,那个姐姐面前还有一盆洗了一半的衣服。有一个技术员神秘地对我眨眨眼说,你相信吗,这个姐姐昨晚刚生了一个孩子。
我看看他,又看看那个姐姐那付悠然自得的样子,我打死也不相信地说,不会吧?开玩笑,怎么可能?
当我从她本人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真的又一次大感意外!
在中国,生孩子历来是女人一生中的一件大事,生完孩子通常还得卧床休息一个月。有的地方还有习惯,这段时间不能出门见风,以免落下终生病根。看看眼前这岛国的女人,我的吃惊程度不亚于看到外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