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黃梁

本想打出“沒落”兩字，沒想到跳出來的卻是“一枕黃梁”，想來也對，這四個字，形容心中對賭城維加斯的感覺，似乎更合適。

第一次到賭城，是在1997年9月的樣子。此後來過無數次。不知是人的心情不同，還是那時的美國與賭城，確實與現在的不一樣。當年的印象，除了金碧輝煌的感覺，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自由與朝氣。我喜歡美國，喜歡得從不會有一絲的矫情與伪裝。可是，十年一覺，揚州夢醒，美國已經大大地不同了。

在維加斯的三天，看著人流滾滾，我與先生相視一笑，不禁歎道：我們喜歡的美國，真是不一樣了，可惜了我們大老遠地投奔而來。

夜深人靜，正是紅唇烈酒時分，好不容易跑到這50層高的樓上來睡上兩晚，遙望腳下燈火闌珊，卻沒有一點把酒臨風的雅興。

說是賭城，其實是整個加州、整個美國，已經很快地不一樣了。不是深深吸引我的那個美國了。這種變化，只是心裏知道，只希望它慢一點、再慢一點。

思緒萬千，不願道盡。有蔣捷詞一首，尚可模糊表達，是耶非耶，真是天知道！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2009-12-26  Las Veg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