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杰：笔会欢宴对绝世奇联

笔会欢宴对绝世奇联

刘继杰

 

一•笔会欢宴

 

周六晚上笔会陪李银河去六福吃饭，本来我是和老秃坐在一起的，后来才发现正好会长昨在我们俩中间，我们俩得到了最好的座位，像中了六合彩一样，高兴的不得了。

 

另外那桌儿阴盛阳衰，就拉我过去平衡。本来我是舍不得离开会长和老秃的，但又盛情难却，就过去了。

 

到那边一看，好家伙，整个儿一个美女成群，笑语如云，把我给激动的不得了。那边儿还专门给我添了把椅子，夹在成群的美女中间。我望着那美女成群，笑语如云，有些踌躇了。我这个人不是很能把持得住的，不象柳下惠那么有定力。而且一会儿还有酒，而酒是能够乱性的。要是万一做出什么越轨的举动，这一世名节，就前功尽弃就了。想到这儿，这眼前的美女成群，笑语如云，突然变成了虎穴狼窝，后宫鸾禁。我胆战心惊，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那就跟游子兄换个座位吧。我和杂翁兄坐在一起，也好趁机向他讨教讨教。游子兄是长辈儿，和侄外甥女们坐在一起，应该没有什么瓜田李下之嫌。反正游子兄也不在，我就在他的座位上落坐了。左手是杂兄，右手是真小姐。

 

过了一会儿，游子兄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我说游子兄不好意思，跟你换一下座位成吗？游子兄说没问题，我去拿报纸去了，上面有你的文章。我说哪儿拿的，他说就在门口儿。我就跑去拿报纸去了。

 

回来时谁说我们都在看你的文章。我说女士们觉得不黄吧，我不敢写太黄的东西。不知是莫愁姐还是金歌儿说，一点儿都不黄，太白了。我松了一口气。白没关系。白是纯洁的象征。追求纯洁是人类灵魂中残留的善良本性。

 

下午讲座结束后笑微说她是云南人，离王小波呆过得兵团农场不远，并向李银河赠送了云南风味儿的礼品。席间我就向笑微打听她家在云南什么地方。因为我和云南有一个不解的情怀，每次见到云南来的人或者是和云南有关系的人，我都觉得特别亲近。打听完了，我顺便稍微讲了一下我的云南情怀。后来第二天又和李银河说了一遍，比饭桌上说得详细一点儿。关于这事儿，我准备专门写一个系列，详详细细地写下来，这里就不多说了。

 

席间闲聊，我讲了个刘罗锅儿和乾隆皇帝对对联儿的故事。这故事不见经传，是我插队放羊时给羊圈推水的刘瞎子告诉我的。现在刘瞎子早已经不在了。我大概是这世上唯一知道的人，所以我有义务把它给讲出来。万一我那天出了点儿什么意外，这故事也不至于失传。如果没有意外呢，我准备那天有空儿把它写出来。

 

二•绝世奇联

 

杂翁兄说我有个对联儿，是个千古绝联至今无人能对，有五万两黄金悬赏，问游子兄动不动心。游子兄正跟侄外甥女儿们聊天儿，没理会。我倒动了心了，我说杂翁，说说看。杂翁说，是这样的，上联儿是：“望江楼上望江流”，我说这好对呀。杂兄说别急，还有呢，这只是上半句。下半句是：“江楼千古，江流前古”。我说这下句可难对了了。

 

杂兄说我已经想好了下联儿，你们看看怎么样。我说别急，且让我先试试看。我看着眼前的美女成群，笑语如云，上半句有了，“美人群前看美人”。杂兄说不对，那望江楼是个地名儿，美人群不是，要是美人台什么的还可以，但要有这个地名才行，不能杜撰。我说先不管，想好下句再说。

 

想了会儿，我说有了，下句是“人面桃花，人比黄花”。杂兄说还是不对，桃花和黄花不一样了，上联是两个千古重复的。而且“面”和“比”在上句中没出现。上联中的“楼”和“流”都是上句中出现过的。

 

我说太难，对不出来，说说你的吧。杂兄说是这样的，有个地名儿叫“眺山窗”的，我这个下联是：“眺山窗里眺山光。山窗万代，山光万代。”望江对眺山，楼对窗，留对光，千古对万代，千古万代。我说好。

 

旁边是西虹还是若敏说了，千古和万代不对。我也觉得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就打断游子兄的谈话，问他“千古”和“万代”对不对。游子兄想也不想就说，不对，“万”字可以，“代”字错了，平仄不对。我一想也是，要平仄对仗的。于是对杂兄说，一字千金，我帮你改一个字儿，这副联儿算咱们俩合做的了。改成“万年”怎么样？杂兄说其实我原来也想过，但觉得“万年”不如“万代”时间长，就没用。我说那不管，你想了我没听见，你如果要用“万年”呢，这联儿就是咱们俩合做的了。杂兄说，好吧好吧。

 

酒席散了，我又到老秃处去喝茶。肚子灌满了就回去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就被胀醒了。方便回来，躺在床上，又想起了那副联儿。突然想到，不对，游子兄不知就里，只管“千古”和“万代”了，却不知我们在说什么。对诗是要对仗的，联儿却不必。上下句的长联儿，是可以平行的。再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望江楼上望江流”和“眺山窗里眺山光”全是平行的，而且下句中的“江楼，江流”与下句中的“山窗，山光”也是平行的，唯独“千古”与“万年”对仗，不行。

 

看来我那合作权是拿不到了，“年”还要改回“代”去。但“万”子怎么办呢，总不能改成“十代”吧！平仄倒是对了，可时间太短了。没有“千古十代”这么一说儿。

 

我一想，还是回到我那美人的思路去吧？又从头一句想起，“美人群前看美人”。杂兄说了，“群”字不对，但我又不甘心改成“台”字，那样又成他跟我合做的了。接着一想，“看美人”也不对，“人”和“江”相对，不应是最后一个字，应该是“美人回”什么的，是个动词，而且还是美人儿在动，不是我在动。

 

我照着这个思路想去，想着想着，有了，我想起我老婆来了。我老婆就是个大美人儿。以她为题材，错不了。

 

我们家后院儿有几块菜地，当然是我开的，但所有权和管理权都是我老婆的。只有力气活儿由我来干，所有技术性的工作都是她亲手抓的。她每天早上天一亮就去伺弄那几块菜地，等太阳出来了，她也回来了。入夏以后，每次回来时手里都拿着一把菜。

 

我脑子里浮现出我老婆从菜园回来的景色。半截裤，短袖衫，长长的脖子上顶着一个小脑袋，脑袋上戴着一顶蓝色的维多利亚大遮阳帽儿，手里拿着一把菜，带着丰收的喜悦，笑逐颜开的往家走。

 

有了。我家那几块菜园子，以后就命名为美人园了。这也算是个地名儿了吧！

 

那我老婆往家走呢，就是美人归了。

 

既然是美人，当然是绝色了。

 

于是，整个儿下联儿就有了：

 

美人园畔美人归。人园绝色，人归绝色。

 

望江对美人，楼对园，流对归，千古对绝色，千古绝色。

 

想好下联，就赶快起床，给老秃打电话，问他出门没有。我要赶快到杂翁家和他切磋。

 

进了杂翁家，我没有坐下，先问道，你昨天那副对联儿，再拿出来看看，我有新体会了。杂翁进屋，给我拿出一份剪报来，上面写着四川望江亭公园悬赏五千元人民币征求下联。他说昨天他给加了一个零，变成五万，是为了吸引游子兄的。他没想到把我给吸来了。

 

剪报里登了上联全文。那上联前面却还有一句。全文是这样：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前古。

 

我说杂兄把你的下联拿出来，我有话说。杂翁打开手迹，下联是这样的：

 

眺山窗，眺山光。眺山窗里眺山光。山窗万代，山光万代。

 

杂翁说，我当时就是这样写的，如果按你说的，改成年也可以。我说不要改了，毛病不在“代”，在“万”上。于是就把这是平行不是对仗的意思讲了一遍。杂翁说，就一个字平仄不对也不行？算了，不改了，奖金爱给不给。

 

我说别急，我这儿还有一个备份儿，您看看行不行？就给他念出来了：

 

美人园，美人归。美人园畔美人归。人园绝色，人归绝色。

 

念完了还把这美人园和美人归的出处给他解释了一番。杂翁说行，你去试试领奖吧。我说奖我是不领了。你要是没意见，我把你我的下联儿都写出来，放到博上去，让大家评判。

 

后来我回家的路上，又想起来了，那“万代”可以改成“常在”，这样平仄就对了。而且“千古”对“常在”，千古常在，正合适。

 

修改后的杂翁下联儿是这样：

 

眺山窗，眺山光。眺山窗里眺山光。山窗常在，山光常在。

 

我觉得还是杂翁兄的好些，因为“江”对“山”，江山是一个词儿。江山代有人材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但我的“江”和“人”，虽然不是词儿，但也还是可以放到一起的。江畔何年初照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就是把江和人联系在一起的。

 

诸位看官，你们说呢？

 

二零零九年十一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