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里的彩虹 ——商校轶事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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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上次与
Rainbow相见已经整整6年了。记得那是2004年元月的一个晚上,我在出租车里,跟着商校的另一个同学老徐,在北京的东三环上等Rainbow。那天晚上Rainbow 7点半离开现代城的办公室,说是早退,开心极了。那天晚上我们去了乔家大院,大发邀了几个哥儿们,为同学团聚助酒兴。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很多酒,白的红的黄的,Rainbow在餐桌上咯咯笑着喊着:高了高了,而三十出头的老徐则在出租车里抱着有了媳妇的大发哭泣不止。我是唯一一个没有失态 的女生,在回宾馆的路上,让Rainbow 靠着我的肩,一遍遍地听着她说生命加速折旧,想着我的坎坷情路。

我们说着下次再聚,在上海。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已经没有下次了。

Rainbow是武汉人,比我小三岁,有着美丽的名字——虹。她人如其名,美丽如虹。第一次认识她,是2001年夏天,在上海——商校的中国基地。那天她穿着青色的套装,略施粉黛,黑黑的长发,含笑的杏眼,唇红齿白。很少有人能把青色穿的那么亮丽剔透,而Rainbow则是这少数人之一。我不是男人,但我还是不禁多看Rainbow 两眼。

后来我知道,Rainbow是我的厦大校友;后来我知道Rainbow是辞了深圳某大酒店副总经理的职位,来商校读书;后来我又知道,Rainbow已婚,老公仍在深圳,家境殷实。

到现在还弄不明白为什么Rainbow 抛夫远去商校,只记得她说过要继续深造,人生更上一层楼。

Rainbow本科英文,毕业后进入酒店行业,没有财会经验,商校的课程优势不大。财务管理,会计课程,数理统计等对她来说都是难上加难,拿B不容易,拿A更是不可想象。好在商校课程有团队项目,Rainbow头悬梁锥刺骨,也能拿些B+

到波士顿后,Rainbow仍然是随大流,跟老徐和其他三个中国同学共居一室,日子倒也开心快乐,三天一小聚,五天一爬梯,不知寂寞不知孤独。Rainbow虽然貌美,有个留守老公,却与绯闻绝缘。她可以独立地来商校读书,对于婚姻却是笃守。每当听到他人的绯闻,她总是圆睁杏眼,摇头尖声叫道:世道怎么这样啊?我们也会开她留守丈夫的玩笑,她总是嘿嘿一笑:一丈之内才是丈夫。7000哩之外,管不着也不想管。原以为美丽的彩虹会有很多新闻,没想到Rainbow 让我们跌破眼镜,甚至某些男生请她出去喝咖啡,她都要大声地说:我有老公啦,不要昏头呀。

磕磕绊绊,不是很聪明的Rainbow总算过了所有商校的课程,不但如此,她还过了CFA一级二级的考试。天知道她怎么弄清楚哪些财务公式和税法规定,反正Rainbow考过CFA绝对是奇迹。为此好友安娜经常提醒我如果Rainbow能过CFA,我拿CFA应如水上行舟。可惜,我从来怕考试,早已下定决心除商校必考外,绝不参加任何考试。

毕业的时候,人人想留波士顿,人人想留美国。Rainbow 也跟风出去打拼,无奈美国工作难找,老公不离深圳,Rainbow挣扎一番后打包回国。好在当时某国际知名投行要进中国,海龟自然成为首选,好运的Rainbow从此搭上顺风船。只是到了国内,夫妻仍然是天各一方,他在深圳,她在上海和北京。

Rainbow不愿提起老公,但是也没绯闻。只是提到夫妻团聚,她总说赚上两年投行经验,三年的钱,再说团聚不迟。再说下去,就是老夫老妻不必相守的老腔老调,着实让人不解。Rainbow是独立的,但是Rainbow又是有依靠的。为此,我到现在一直不明白Rainbow为什么要去商校,为什么要去投行。

投行的生活好听不好过。每次见Rainbow,她总是更加憔悴。问其缘由,她说在跟本科生拼智力体力和精力,半夜睡觉,闻鸡起床。有次在上海吃饭,她拉着自己的脸皮说:猫呀,看看我这脸,这半年松了很多。像咱们这么干,是对生命的加速折旧,不是双倍加速哦,是多倍加速。我劝她不要加班,多休假,她说:再做半年吧,准备退休回深圳陪老公。反正我也算是尽力了,读了商校,进了投行,从一个酒店雇员到投行的财务分析师,算是事业有成。年老的时候说起来,至少可以说当年我在某某行的时候怎样怎样。

我们最后一次相聚是在北京。喝多的她仍在跟我叨咕生命的加速折旧。好在这次她说夏天的时候要去欧洲,跟老公去度假,享受一次不折不扣的夫妻团聚。

三月的时候去中国,打她电话,没人接。三月底,我再打电话,电话停机。我心想:这个Rainbow说休假就休假,招呼不打,话费都懒的交。

五月初,波士顿的老徐来了电话,告诉我Rainbow好像发生了大事。我忙问什么事,老徐说情况不详,只听说不是好事。

六月初的一个早上,雾很大,天很冷。我刚起床准备上班,波士顿的电话响起,那边同学老沈说:Rainbow走了。走了?到哪儿了?走了,不回来了。什么?不回哪里?她去了哪里?老沈说她走了,永远地走了。

我轰然倒下,握着电话的手不断战抖,泪如泉涌,泣不成声。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挂的电话,耳边不断回响着Rainbow爽朗的笑声和她的生命加速折旧。

那天我没去上班,我把自己关了两天,以泪洗面。其实我和Rainbow并不很近,我不知道为何伤心欲绝。冥冥中我想起最后的几次晚餐,我觉得Rainbow有话要说。

我拨通了安娜的电话,让她查询同在投行的Rainbow的详情。安娜含泪去查,第二天,她告诉我Rainbow一月胃痛,2月去医院检查,3月查出胃癌晚期,5月动手术,手术后昏迷不醒。在她在世的最后一天,她突然睁开双眼,看着在床边的母亲,说:“妈,我好累,我想回家。”从此没再醒来。

那天,那天,那天,她走的那天,是我的生日……

多年过去了,Rainbow, 我每年生日都在想,你一定是一道

天堂里的彩虹……

后记:Rainbow去世后,我一直在想Rainbow要告诉我什么。在禁闭两天后,我走出我黑冷的公寓,我去了旧金山,在North Beach找了间意大利餐馆,好好地点了顿午餐。我告诉我自己:我的生命,我要珍惜,我的生活,我要好好过,我不要孤独,我不要生命加速折旧。

感谢Rainbow在天之灵,她生前不是我的挚友,她身后是我生命的彩虹。

谨以此文怀念我美丽善良开朗的商校同学——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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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everwillbe 发表评论于
让人伤感,女人要善待自己
cyou 发表评论于
好文! 看了伤心...如此美丽的生命, 这么早就逝去.
sansemao 发表评论于
呵呵呵,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zacao 发表评论于
见了听了,那么多要强的女人不是家庭不幸福就是自己不健康--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理论其实还是有些道理的--我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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