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革命建立了胜利者集团专政。美国民主在这专政集团内部发展出来！
王希哲
美国暴力独立战争，是美利坚新兴民族对外争取自身独立的革命战争。这场
暴力革命战争的结果，赢得了独立但并没有民主。新建立的美国，是以华盛顿为
首的革命胜利者集团专政，或曰“独立革命党”专政，或曰“以华盛顿为首的革
命胜利者集团民主专政”。一切反革命的，即反北美独立的，拿起武器站在亲英
立场与华盛顿革命军作战的反革命阶级政治势力（包括印第安人反抗势力）及其
代表人物，都被镇压，没收财产，或强制遣送回英国，或驱赶至加拿大。甚至因
害怕那些被驱赶而聚集加拿大的亲英反革命势力的对美复辟可能，“宜将剩勇追
穷寇”，不惜各种借口下发动对加拿大战争，即所谓对英“第二次独立战争”。
这个新美国，以华盛顿为首的革命胜利者集团民主专政，与共产党革命胜利
的新中国的以毛泽东为首的命胜利者集团民主专政，没有多大区别。区别是后来
的发展。
然后，美国的民主，就在这个初始的以华盛顿为首的革命胜利者集团民主专
政的内部，在由这个胜利集团统治的越来越扩张的美国版图及其社会内部，慢慢
地一步一步地通过各种新兴势力的产生、分化和政治斗争，生长出来（期间，爆
发了一次严重的战争冲突，导致了战后短暂的胜利者对战败者专政），直到发展
至今天我们看到的美国民主。
所以，美国的民主，不是革命来的，不是战争暴力来的。革命暴力战争，诞
生了一个胜利者集团，它自然又必然地垄断、独掌了美国权力，它在费城为自己
和后人设定了一个鸟笼（宪法）。民主，就由在这个鸟笼笼罩下的胜利者集团及
其继承人中发展出来。今天的美国民主，不过是那个独掌美国权力的革命胜利者
集团的内部民主的扩大。
故今天的美国，形式上越来越接近全民的民主，本质上，仍然是200 几十年
前的那个“以华盛顿为首的革命胜利者集团的民主专政”！这个专政的体现，就
是美国不可动摇的“费城革命胜利者集团宪法”。
今天美国人民民主选举出来的总统，必须宣誓效忠捍卫这部革命胜利者集团
宪法；今天想成为美国人的一切外来者，必须宣誓接受这部革命胜利者集团宪法，
即加入到那个历史的革命胜利者集团中去，成为它的革命法统继承人，对抗这部
革命胜利者集团宪法的一切“内外敌人”（against all enemies ， foreign and
domestic）。
在今后的老王的一篇重要文章里，老王将结合叙述这段美国民主发展史。老
王困难直接读英文资料，据了解，对历史那段革命胜利者集团对反革命亲英集团
的专政，美国方面是不大爱提的，甚至掩盖的，而加拿大方面，则津津有味，乐
于宣扬。不知熟悉加拿大抗美战争史料朋友，能否给以证实？
正因为美国正史只宣扬独立战争胜利后的“费城民主奠基”史，掩盖对亲英
反革命势力的专政史，就给了读者，特别是中国读者一个长时期的主流误导：美
国革命建立了民主！
不，再说一遍，美国革命建立了专政。美国民主在这个专政的胜利者集团内部发
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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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来帖：云儿“美国民主源于非暴力渐进改良”
美国民主源于非暴力渐进改良，美国独立战争则巩固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
自由民主制度。
这两句话，是我近来读书的感想。
从历史上看，1776年美国宣布独立的时候，北美13个殖民地，通过长达150
余年的渐进改良，已经建立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自由民主制度。这表现在以下
几个方面：
第一，民选议会。早期北美殖民地政府，主要由英王任命的总督和咨议局控
制。这一传统后来被打破。大约在1619年，维吉尼亚公司的殖民事业遇挫，决定
在英王任命的总督和咨议局以外，再成立一个由本地白人普选产生的议会，来参
与殖民地管理。总督、咨议局（上院）和民选议会（下院）三足鼎立，这一模式
很快被北美13个殖民地所采纳。在康州和罗得岛，甚至总督也由民选产生。
最初，几乎100%的殖民地成年男性白人都有选举权。后来情况有些改变，主
要原因在于对选举资格的财产限制，选举权限于拥有最低限额以上财产的男性白
人。即使如此，北美殖民地的选举权也属于当时世界上最为普及之列，13个殖民
地平均，将近60% 的男性白人都有选举权，最高的地方达80% ，最低者也有40%.
原因很简单，在殖民地取得最低限额的财产，并不困难。
可以对比一下，1765年英国本土，只有5%的人口在议会有代表权。这跟北美
殖民地高度普及的代表权，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第二，殖民地政府受到民选议会高度制约。这主要表现征税权上。无论在英
国本土还是殖民地，征税权都由议会控制。在英国本土，国王自己有领地，有必
要的收入来源跟议会抗衡，议会的征税权对国王制约，相对不大。殖民地则不然，
总督没有自己的大额收入来源，除了英国议会名义上有权征税以外，总督开征税
费必须经过民选议会。这样，总督必须依靠议会的合作，才能取得必要的财政来
源。
在漫长的历史演变中，殖民地议会通过对财权的控制，迫使总督接受了议会
对政府行政权力的限制和制约。
第三，出版自由与言论自由。这一传统的标志，是1735年《纽约周报》遭政
府指控“颠覆诽谤”，审判结果宣告无罪，这代表着言论自由原则在北美生根。
第四，司法独立。英国习惯法传统，法官独立审判与陪审团制度，有效地限
制了行政分支对司法过程的任意干预。
以上四条，说明一点：北美殖民地当时已经建立起初步成型的自由民主制度，
它在百多年的不断演进中逐渐形成，并且成功地运行。其民主程度，或许不能跟
今天的民主国家相比，但在当时世界上，可以说是步入了最为先进的自由民主制
度之列了。这是漫长的非暴力渐进改良的成果。
应当说，北美13个殖民地的和平渐进改良，得益于英国本土长期的内乱与外
战，使得英王无暇顾及殖民地，对其采取了很大程度上放任自流的政策。从1765
年开始，当英国终于腾出手来，试图重新控制殖民地的财权和政权时，已经长期
生活在相对自由民主制度下的殖民地人民，再也不能容忍到手的自由与民主，被
国王剥夺。一系列冲突，最终导致了美国独立战争用暴力来保卫美国的自由与民
主。
随想随打，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两句话：
美国的民主，不是源于暴力革命，而是来自于长期的非暴力渐进改良。美国
的暴力革命，只是在到手的民主果实要被剥夺的时候，才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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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答：
云儿的论述大大补强了老王对美国民主历史发展的观察
首先完全赞同云儿的总结论：北美殖民地当时已经建立起初步成型的自由民
主制度这是漫长的和平渐进改良的成果。
“美国的民主，不是源于暴力革命，而是来自于长期的渐进改良。暴力革命，
只是在到手的民主果实要被剥夺的时候，才发生的。”
但我们仔细看：
1 、既然反英独立战争前的美国民主已经“几乎100%的殖民地成年男性白人
都有选举权，或将近60% 的男性白人都有选举权，最高的地方达80% ，最低者也
有40%.”（我相信云儿数据），那么，其中反对反英独立，愿继续效忠英王室的
“效忠派”，占什么人口比例？据查，大约占三分之一！如此大比例的北美效忠
派人口，为什么无权在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自由民主制度”中，以民主的程序，
表达他们宁可“到手的民主果实被剥夺”也要效忠英王室的权利？为什么那三分
之二人口的反英派在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自由民主制度”下，不问反对派的意
志和权利（甚至武力压迫他们的意志和权利），就可以片面代表全美国人民发起
对英王室的武装叛乱（或曰独立革命）？而且片面写在美国正史上，200 年误导
全世界人民，直到今天那么聪明的云儿，还习惯地不需思索地声称“已经长期生
活在相对自由民主制度下的殖民地人民，再也不能容忍到手的自由与民主，被国
王剥夺。一系列冲突，最终导致了美国独立战争用暴力来保卫美国的自由与民主。？
结果，企图暴力剥夺北美殖民地人民民主的英王室，与企图暴力保卫北美殖
民地人民民主的反英派，一起用暴力，把原北美“世界上最先进的自由民主制度”
粉碎了！
真正热爱和崇敬当年那“世界上最先进的自由民主制度”的云儿，准确应该
这样说：
“已经长期生活在相对自由民主制度下的殖民地的三分之二人民（不是全殖
民地人民），再也不能容忍到手的自由与民主，被国王剥夺。一系列冲突，最终
导致了美国独立战争用暴力来保卫美国的自由与民主。但同时，他们的暴力革命
也就打碎了十三州原来的那个‘世界上最先进的自由民主制度’，带来了人口三
分之二的革命派对人口三分之一的反革命派的压迫和专政！”
共产党革命，习惯地“代表中国人民”，反英派革命也同样习惯地“代表美
国人民”。民运今天也一样。云儿也一样。
下面就是老王的观点了：
2 、“美国的革命暴力战争，诞生了一个胜利者集团，它自然又必然地垄断、
独掌了美国权力，它在费城为自己和后人设定了一个鸟笼（宪法）。民主，就由
在这个鸟笼笼罩下的胜利者集团及其继承人中发展出来。今天的美国民主，不过
是那个独掌美国权力的革命胜利者集团的内部民主的扩大。”
是这样吗？是这样的。独立战争胜利后，美国费城制宪，只有革命胜利者集
团，没有北美战败者那原占人口三分之一的亲英“效忠派”代表。他们已经被完
全剥夺了政治权利，是被压迫，被剥夺，被驱赶，被专政的反革命势力。美国费
城宪法，是胜利者宪法，是剥夺反对派的胜利者专政宪法。直到今天，美国人民
和一切入籍者，还必须宣誓继承当年的革命胜利者集团的法统，以这个宪法的敌
人为敌人。
不错，早已经习惯了自由民主方式的美国人民，后二百年再次建立起了自己
的“世界上最先进的自由民主制度”，但它不过是那个当年费城革命胜利者集团
内部民主的扩大，是在它设定的宪法鸟笼中，扩展出来的“自由民主”，已经完
全不是独立革命战争前的那个“世界上最先进的自由民主制度”。云儿的那个不
包括妇女、黑奴、印第安人等的“相对”“世界上最先进的自由民主制度”，已
经被独立革命战争消灭了。
老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