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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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 趣

      当年从西岸迁居东岸,正是冬季即将结束,春天尚未来临之际,冷是来后的第一感觉。突然一夜之间,大地回春,万物复苏,仿佛没有春天,夏季就到了。  

穿着夏装,走出公寓,户外阳光普照,只有树上嫩绿的枝芽提醒我,现在是春天。

      由于冷的缘故,搬来以后也没有兴致出外看看周围的环境,而今春暖花开,心情也象解冻一样,意兴盎然。带着两岁的儿子,走出公寓,这才惊喜地发现,环境竟如此美丽。  

房前的街道两旁,如粉云驾落的樱花,千娇百媚;低矮的灌木枝叶葱绿,叶尖处却捧出一抹鲜艳的红。草坪修剪整齐,阶旁的郁金香含苞待放。 

沿着石子铺成的小径走过去,就到了我们房子的后面。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涟滟的湖波,湖心处有一个草繁树茂的小岛,成群的鸭子或栖于岛上,或游于湖中;不知名的鸟儿飞来飞去,呱噪一片。霎时,万籁俱寂,象是一种默契,我也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就在这一刻,一声划破长空的啼声打破沉寂,于是一切就又回复到嘈杂声中去。

      湖与公寓之间有一座破旧的小木桥,它并非置于湖水之上,所以应叫做“旱桥”。桥虽然破旧,却可见当年建桥人亦是雅士,桥为湖添色不少。置身桥上,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味道。 

桥下是一片草坪,儿子牵着我的手走下桥,站在草坪上,抓起大把的麦圈向鸭群掷出,顿时湖面上波光闪动,鸭群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儿子拍手雀跃,异常兴奋。

忽然岛上的一对鸭凌空飞起,竟飞到了四层楼高,令我大吃一惊。在中国时也曾见过鸭飞,最多不过一人高,看来在美国“赶鸭子上架”并非难事。其实我也不知它们是否是鸭子,只是因为路边的牌子上称它们为“duck”,故译成鸭子。  

这里的鸭子有两种,一种个子小的,体型与国内的鸭子同,有着绿色泛着金光的头和绚丽的羽毛,颈间如描似画地一线白圈,非常美丽。另一种相形之下就逊色多了,羽毛只有黑、褐、白三色间杂,但体型硕大,强健也非常凶悍。它们鸣叫响亮,倒有几分象中国的大雁。

      有过几次喂鸭的经历,儿子胆子大了,竟敢走入鸭群,鸭子们也似乎认识 了我儿子,每次走过湖边,都会有大批“食客”跟进。渐渐我发现它们竟有很强的地域观念。

      鸭子大都是雌雄一对共同拥有一块地盘,每隔几步便换了主人。儿子提着小篮边走边喂,越过边界,该地界的鸭夫妇就大模大样地吃起来。当然,如果主鸭不够凶悍,就会有许多鸭前来争食。也有的鸭非常规矩,只在自己的领地叫着、看着,不再上前。

      儿子认准了一对鸭,大把大把地喂食,不再挪动脚步。我细细观察,这对鸭果然与众不同,除了较大以外,就是这对鸭夫妇不争食。雄鸭非常顾惜、疼爱雌鸭,她吃时,他只是伸长脖子,挺身而立,并不时发出威吓的叫声,不让其他的鸭子前来抢食。若有来犯者,他立即飞扑而至,并穷追不舍,直至将侵略者赶出领地;如遇强敌,那雌鸭就会弃食物不顾,与雄鸭同仇敌忾,鼎力相助,攻退来犯之鸭,它们配合非常默契。

     我问儿子:“你为什么只喂它们?”儿子头也不回地答道:“它们不打架,乖。”

我不得不承认儿子的观察力蛮敏锐的,其他的鸭夫妇为了争食,彼此尚且撕咬,哪儿来什么默契呢?所以进犯者就多了,架打的自然也多了。

      偶然发现一对鸭子身后蹒跚地跟着四只毛茸茸灰黄色的小鸭,惊喜万分,忙拉了儿子去看。这对鸭比那对“恩爱夫妻”还要肥硕,我想,它们没有去争食,大约就是因为这些小生命吧。

      儿子看到那些可爱的鸭宝宝,高兴得手舞足蹈,抓了麦圈扔给它们。也许是鸭宝宝不懂得吃,也许是不会吃,总之,儿子扔出的麦圈都被大鸭夫妇抢食殆尽。儿子生气了,说道:“不是给你们的,是给小鸭鸭的。”说着,儿子手抓麦圈向鸭宝宝冲去,看架式他似乎要把食物亲自送到小鸭鸭的嘴里。

他刚跑出时,大鸭慌忙躲避,待看清他是奔向它们的宝宝时,便一起“唏唏”地叫着,嘴贴向地面,颈也压下来,冲向我儿子。

我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将一篮麦圈劈头向大鸭砸去,抢步上前抱起儿子,惊出一身冷汗。 

当我抱着莫名其妙的儿子脱离险境,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在那里争食的鸭群,我笑了,对刚才的惊怒释然了。那对大鸭也是鸭宝宝的父母,怕我儿子伤及它们的幼仔,那份奋不顾身的精神,和我刚才的举动不是同出一辙吗!(图片由雪冰月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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