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那一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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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丝丝细雨季节,我想拥床遐思;郁郁阴云,隔断了锋刃,余我温柔地想你.可惜我只能用一袭轻帘,拉拢一派凝愁心绪;注目往日的欢颜,忆着逝去的清纯.

 希望小屋属于我,小窗亦为我而迎进凉风和阳光;希望窗下的乳黄书桌散漫着独我抚摸的小书;希望天顶只有一盏灯,照临我的小床;希望扔掉不相干的物什,到窗外,入鸟鸣,闻一片重落之声,息止在深草间.

 那时我便摆设这个世界,让它弥漫我的气息,让你进来时,只能笑对我的情致.

 燥热的夏,我会挂上淡蓝窗沙飘飘,穿透一把银色小雨,活泼地俏望闷热焦急;飘雪的冬夜,我便偎一盆屋中碳火,陷进摇椅深处,任发黄的钟铃悠悠;还要调皮地咬根铅笔,对着屋顶发呆;翘起鞋尖,玩弄温顺的炉火;得意朋友冻红的鼻子,将以欢笑,温暖冰凉的小手.爆裂的春晨,我当推开满窗晨曲,看一抹黎色,半掩红日娇羞;逼一叶朝露,滚落草丛颤颤;惊破枝头小鸟好梦,欢喜它无措地摇动目光,不顾空枝茫然惊慌.

 我要托付我的小屋,给那探望的大树,我要殷勤邀请,大小精灵,来侵略我的世界,我会留张小条,画些豆芽小语,告知它们尽兴捣乱,也代我照顾好,可不要开门,好些天我不会归来;要到何方,我可没主意,只晓得必须走出去;可是微醉的雨夜,我定要重回我的小屋,合上两扇透明的玻璃,点亮台灯,不换衣服,不梳带雨的长发,拉过小凳,朦胧一眼横窗的暗枝无语.

 这一夜偏要伏桌而入梦乡,没头没脑昏睡一觉直到入室的潮气吹过我的视听;却不即起,因要等待枝头再落一场嫩黄的芽雨,自生命源头,泻一脉新鲜的青春,浸透我的睡意.

 我决意在春季,养育满身春意,象待蜂的盈盈红妍,抖尽春之娇羞;然后旋转一把小伞,漫步小雨的校园,还要着意任蓬松的发轻抚面颊,瞥一眼伞顶,再低头瞧瞧长裤下乖巧的红鞋,想自己是童话里的小女儿,对梦中人微笑.在这份好心情下,我原宥了你这可恶又可爱的浪子,只当你真纯如这激荡的歌声,与生命之绿,同为我添份俏皮的情绪.

 独独秋寒渗渗的午后,秋雨敲窗的深夜,我无法可想;为了吝惜的阳光,我须拉尽窗帘,可依然晒不透小屋寂寂;还要一任枯黄的落叶漫舞,瑟瑟拍打玻璃.

 拢紧窗帘厚重,拧亮台灯默默,却被疯狂掀起的帘角惊了心情,更有隔不断的雨声打湿目光一片;我欲撕碎无边夜幕,但只恐惊惧如黑暗吞噬我的身影与魂灵.

 不在冬,不在夏,亦不在春,想有你的陪伴;只有缠绵的秋,我理不整缠绵心绪,无奈只有将你的名字轻唤;明知无处寻到你的安慰,明知无路通向你的情爱幽幽;怨我,怨我偏要想你入梦,才能抗拒秋风秋雨.

 可是这不是秋,不是任何季节,这只是偶然一个细雨的天,偶然一掬柔情.

 我要朦胧睡去,缩进暖暖小被,只留鼻子呼吸,一双眼睛使我不被忽略,还有几欲遮面的黑发温柔修饰我的梦镜.

 青草尖尖落着黄昏雨滴,点点微光似女孩儿闪烁的泪眼,远方被淡薄水雾遮没;一排街灯蛇般溜去;精卫小鸟还在衔石,东海无波无浪;一点生命惊破万顷宁静,些许声息划过千层碧蓝;水深处升起乐声悠扬,漫过海的女儿轻沙的忧郁,漫上沙滩足印深深.

 空无一人的路上,出现你的身影,我用热烈的目光,将你紧紧包围,便是几许街灯水润;所以任何女孩儿,都不能走近你.我要迎着春之阳光,秋之晴空,弹拨天上的吉它,弹尽夏之浓绿,冬之希望;当你的目光变得激荡而温柔,我便轻轻扯断琴弦,转身离去,消隐在那片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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