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君再来
我家后院比较宽敞,斜坡下一块渐缓的草地,从二楼卧房俯瞰,目光随着地形向外延伸,给人一种开阔舒畅的感觉。几年前,劳工突发奇想,把我们卧房后面那部分坡地精心打造成了“大寨田”,并分层次从下至上种植了果树,花卉和蔬菜,做到了果园,花园和菜园“三园一体”,虽然工程早已“初具规模”,可人家没有歇工的意思,还在不断地花样翻新,往三园里“增砖添瓦”一会儿增加果树品种,一会儿搭个花架,一会儿又围上一圈看不见的细网,美其名曰:防范小动物。我笑他操之过急,果实都还没影儿呢,再说了,你弄那么 fancy, 难道还想跟陈永贵 PK 不成?哈哈!
七月,又到了瓜果飘香的时节。昨晚,沏一壶清茶,和劳工坐在阳台上乘凉,就着朦胧的月光和习习吹来的晚风,观赏着后花园里各种葱茏苍翠的植物。晚风轻过,阵阵花 香,扑面而来。顿时让人觉得肌肤清爽,心旷神怡!放眼望去,后园的外围有亭亭玉立的蓝莓,柿子和各式香梨,粗壮的枝干和繁茂的枝叶里隐约露出缀满枝头的果实,中间是色 彩斑斓的玫瑰,山茶和月季,还有馨香肺腑的四季桂。最里面则是绿里透红的西红柿,青椒,郁郁葱葱的韭菜。吊在棚架上的是顶花带刺的天津黄瓜,翠绿的叶片呵护着藤蔓下沉沉欲坠的果实。角落处,有豆角蔓藤上那密密簇簇,迎风摇曳的长豇豆,还有叶柄长长的芋头顶着肥大的叶片,在夜空中婆娑曼舞… .. 好一幅丰收在即的景象。感谢上苍眷顾,真应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一浅显质朴的 自然规律。看着硕果累累的后园,劳工如数家珍地介绍他的“作品”,那份心中的喜悦和满足是我这样“五谷不分,又不热爱户外劳动的人”(劳工给做的组织鉴定)所不能品味的。平心而论,我也有挑灯夜战,辛勤耕耘的时候,有时上网码字,天马行空,迷失在网络里;有时读别人的故事,听自己的心语,沉浸在回忆中。可这些在劳工眼里,均属于“不务正业”的“小资情 调”,是“在不长稻米的地里干活儿”,被他“长期批判,嗤之以鼻”。也难怪,我们俩的爱好,一个户外,一个户内,一个看得见,一个摸不着,一个劳力,一 个劳心,孰好孰坏,孰轻孰重 , 真是各 有所好,见仁见智。好在我们互不干涉,还算是和平共处,各得其乐。
昨晚关灯入睡前,习惯性地临窗俯视一下后园,远眺一下星空夜景, 透过卧房的窗户,蓦然瞥见后院草地的平缓处,月光如水的夏夜里静静地坐着一头小梅花鹿,浅棕色的皮毛上洒落着星星点点的花斑,头微微地仰视着坡地上的果园,圆圆鼓鼓的大眼睛注视着树上的蓝 莓,好一幅楚楚动人的模样!慌忙中我打开了后院的大灯,想看得清楚点,还好,她没有受到太大惊吓,依旧高雅,恬静地坐在绿色的草地上,歪着头,向我投来期 盼的目光,十分惹人怜爱。我连忙招呼劳工把今天採下的蓝莓给小鹿拿去,他一听便 哈哈大笑道:“我才不去呢!我花力气把果树围起来就是为了防止小动物偷袭,你倒好,让我给它送食物,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也大声反驳道:“说得 对!当初就不应该围!谁稀罕你那几颗蓝莓呀?!好,好,好,你不去送,我去!”。劳工看我生气了,只好认真地说:“你现在去,肯定把它吓跑了, 不如拿相机来, 留个纪念”。是啊,这是我见过的最贴近自然,最美丽动人的画面,如能把它永久地保留下来多好啊。我赶忙下楼去拿相机。可惜,好景不 长,等找到我那尘封已久的破相机,又费劲找到电池和储存卡,装好拿上楼来时,我尊贵的“客人”已等不及,回家睡觉去了。看我一脸追悔莫及的样子,劳工开导我说:得了,就你那相机,就算不是张四贵 的马,也立不了战功的,这么暗的光线,那么远的距离,你照不出什么好效果的!”,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更来气了,开始讨伐他:“都是你的错,成天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瞎折腾!早就让你买 个好一点的相机,我们小老虎有活动的时候也好留下纪念,可你倒好,一拖再拖,无动于衷,有时甚至临阵逃脱,我们只好劳驾摄协的朋友帮忙拍照。还有后 院的果树还没开花你就给围得严严严实实的,影响美观不说,害得小鹿今晚难得光顾咱家,只得望“莓”止渴,望“梨”兴叹,唉,一晚上的好心情全让你给搅没了……”。
愤怒声讨的结果是劳工自知理亏,赶紧表态:“明天天一亮我就去买相机,有了好家什,再把美食预备好,咱们来个守株待鹿!好不好?”,我没好气地应道:“也只好这样了。希望小鹿能感受到我们的歉意和热情,记住我们家的草地!”。
唉,敢问“鹿”在何方?何日“君”再来啊?
望梨兴叹!
小鹿的美食
“三园”里的天津黄瓜
丝瓜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