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译聊斋
广陵晓阳,现将《聊斋志异》译本前言发给你,请赐教.
《聊斋志异》精粹汉英对照
宋德利
扉页
谨以此书追思我聊斋情结的催生者及慈祥善良的知音:平凡而伟大的母亲
译聊斋追思慈母情
读聊斋,如观美景:鬼鬼妖妖,多多少少,媚媚娇娇,亭亭袅袅;
译聊斋,如和天籁:韵韵飘飘,美美妙妙,梦梦渺渺,月月皎皎。
聊斋情结深,深深深如许,知恩欲谢谢谁人?虚无无奈空问月,焉知知音何处寻?
2008年1月18日 美国纽约
我在美国译聊斋
( 前言)
聊斋是我的圣经。身居海外,常有上帝的信徒问我是否读过《圣经》,我便会脱口而出此言,以示答复。此言一出,震惊四座。其实此言并非耸人视听。幼年听聊斋,少年读聊斋,青年钻聊斋,壮年译聊斋。一言以蔽之:一生迷聊斋。这就是我的聊斋情结。浓浓的聊斋情结使我不喜欢被夸张变形的聊斋故事。这些年流行“恶搞”,诸如:李白是 “大唐第一古惑仔”,孔子是 “怀抱理想的丧家狗”,诸葛亮是 “中国最虚伪的男人”,司马相如是 “骗财骗色还包二奶”的歹徒,黛玉葬花是 “行为艺术”,梁山一百单八将是 “恐怖分子”,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在“恶搞”浊浪滔天的当下,同样早已久久作古的蒲松龄老先生也未能幸免,虽然他本人并未被“恶搞”者冠以恶名,但其旷世奇书《聊斋志异》却经常在拍电视剧的时候,被拼命注水,肆意捏拿。比如《画皮》中的王生被恶鬼掏肝挖心,二者本是死敌,但在一些电视剧里,恶鬼居然变成被陈世美式的人物王生活活烧死的前世发妻。而在《莲香》中,桑生本是夹在鬼狐恋情缝隙之间的文弱书生,但在一些电视剧中,书生竟然变成武功了得的镖局大拿。在这些二手聊斋里,充其量只剩一些与原著相同的题目和人名,除去这两个空壳之外,其故事情节及其深层寓意,早已荡然无存。这种惨遭大量注水和任意捏拿的“画皮”式“聊斋”故事,与原著之间的差异何啻天渊之别!
然而由于《聊斋志异》是文言文,读来颇难。而蒲老先生吃亏大概就吃在这里,因为写得太文,许多人想读都读不下去,也正因为如此,“恶搞”者才讨了便宜,反正读过原著的人不多,即便瞒天过海,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真可谓收到了“蒲松龄就是我,我就是蒲松龄”的广告效应。
《聊斋志异》近五百篇,包含两种不同性质的作品:一类篇幅短小没有故事情节,属于奇闻轶事的简单记载;另一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短篇小说,讲述的多是鬼神狐妖、花木精灵的神奇故事。去年春天,我突发奇想,搞个独创,从这近五百篇中精选一些经典故事,全凭自己一人来个“五合一”,即原著、注释、白话、英译、译评。其中的白话译文,我不想参考国内任何人的版本,以免被“先入为主”所害,致使自己的译文变成染有他人血脉的“混血儿”。其实想参考也不太可能,因为至少我在在纽约华人书店里还没有发现白话体《聊斋志异》。
心的梦想,得到手的支持,第一批先精选二十段。大功告成之后,陆续发表在我的“试验田”,即北美最大的中文网站《文学城》中我的博客里,目的是征求读者意见。与此同时,也想让海外没有读过或读不懂《聊斋志异》原著的朋友,尤其是那些在美国出生,只能读英文而不能读中文的的朋友,或通过我的注释和白话翻译,或通过我的英语翻译,品尝一下原汁原味的聊斋文化美餐,这便是我的初衷。而令我备感欣慰的是,不少读者,尤其是一些在美国具有高学位,英语水平了得的华人读者,对我这番苦心颇多溢美之词,并给与热情的支持。
为了给翻译爱好者提供方便,我采用的体例是分段处理。每段都是:原文、注释、白话、英译,个别篇章在通篇译文之外另发自己的翻译体会,大多是结合具体文章谈汉英翻译技巧的,如《梦狼》另发《千姿百态悬垂句》及《词小学问大的“说” 》 ;《伍秋月》另发《填补空缺,充实语意》 ;《香玉》另发《古诗英译初探》。凡是需要注释的语言点,先在原文中打上*号,再在注释里按顺序号排列。由于原著段落绝大多数都显得太长,如果译成英文会加倍地长,这样不便对照。于是我就打乱原来的自然段落,而是根据长度和句意分成许多小段,如《莲香》等篇章就是这样处理的。这主要是为了方便读者对照。即便如此,有不少段落还嫌太长。不过不能再短了,否则也成了另一种方式的“恶搞”了。
卜居异域他乡,找到相关参考资料尚属不易,更遑论聊斋专家了。远在祖国的那些行家里手,不啻辽阔夜空中灿烂的星斗,多则多矣,亮则亮矣!然而对于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我来说,也只能是自对长空抚膺兴叹,可望而不可及。所幸我当年来美国时带来了神圣经典,简而言之曰“圣经”,即朱其铠先生主编的新注全本《聊斋志异》。万般无奈,遇到难题,尤其在注释方面,朱先生的杰作就成了我的无言顾问。关于这一点,我想慧眼难遮的读者开卷甫读,即会发现。为人者须诚,为文者须实,有鉴于此,我不愿贪天之功为己有,故而愿对此加以声明,更愿在地球这一面,向地球那一面的朱其铠先生遥致谢意,聊表悃忱。
译者:宋德利 2008年1月16日 美国纽约
此书2009年10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