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2010-08-20 23:11:01
《秋》 (香甜美妙的九月) (美) H。勃兰特 著 宋德利 译 九月,岂只是一个月份,其实它本身就是一个季节,一个硕果累累的季节。它随八月的隐退而至,又随十月的莅临而归。真可谓踌躇满志,一路风流。夏日里酷暑难当,诸事倥偬,经历过这一切之后,岁月便趋于和缓持重。审慎的九月,在自己独特的时限内,以自己特有节奏孕育着另一个夏季。 秋意伴随九月而生。它在朦胧的黎明悄然而至,在炎热的午后潜然消失。它踮起足尖,蹑手蹑脚地拂过枝叶,驾起蓟花那毛茸茸的冠羽,掠过山谷,飘然而逝。它栖息在山颠之上,犹如十月的猫头鹰,在苍茫的暮色中凄然哀鸣。它常与风儿捉藏嬉戏。九月里法无定法,规无常规,忙时节忙得如松鼠在林中喜滋滋地窜,闲时节闲得如小溪在山间懒洋洋地淌。它是夏季成熟与富足的结晶。 天高气爽,风静无沙,一年之中绝无仅有的良辰吉日,便在这九月中欣然而至。一时间,气候凉爽宜人,而又不无活力。干草的气味与刈草的清香已然在草地上悠然弥漫。九月的花儿,其品种虽比不上五月那般繁多,然而也足够把九月装扮成另一个花团锦簇的月份。金菊在八月中旬就已微露笑靥,而九月初正是它的黄金花季。姗姗来迟的蓟花争奇斗艳,泼洒出一片片缤纷绚丽的色彩。紫菀花则简直要一统天下。它侵路边,占草地,霸山颠,紫色如云,由浅入深,加之阳光晕染,紫中带金,堪称富丽堂皇。好一派风流无尽! 春天,常被认为是奇妙无比的季节,因为那时节蓓蕾初绽,新叶方萌,处处展示出时光不止,生命不息的真谛。然而九月却是奇迹永存,微妙无穷。它不仅是一年一度的成熟期,而且也已完成万物在来年,乃至下一代孕育的使命。橡树结子,核桃成熟。植物将未来寄托给根和种子,昆虫则将明天秘藏于蛹卵之内。岁月的高潮进入尾声,生命的节奏开始松弛。 绿色的青春正在消亡。林木的变化开始显现。叶,旋即凋落;草,即将枯萎。然而生命创造的奇迹将获得永存。生长与更新中神秘的萌芽状态本身便是生命的种子。这是游丝的季节。黎明与蛛丝一同发光,这表明晚生的蛛丝颇具飘浮远游的能力。而那些娇小的蜘蛛,正是乘驾这种游丝进行长途跋涉。它们远能至北极之涯,高能达珠峰之巅。马利筋豆不久即将破荚而出,而那撮撮绒毛便犹如银色的游丝。 这是收获之月所在的的季节。它将持续一周的时间。收获之月无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尽管从容不迫地早出晚归,故而日日天清气朗,夜夜明月高悬。以往,繁忙的农夫晚饭后还要返回田间,披星戴月,辛勤收获。现在虽然无需如此,但依旧有大量的活计需要料理,诸如晚熟的甜玉米、番茄以及根茎类蔬菜,样样齐全。罐装、腌制、冷藏,以及各类烹调菜果的储藏工作,每一样都令人忙到不可开交的极点。初霜降在月朗星稀之夜,而那轮明月恰在似圆非圆之时。它悄然无声,宛如蓟花之绒那般静谧,擦过山坡田园的一角。破晓时分,你就能看到它的行踪:熠熠生光的叶,闪闪发亮的茎,以及园中僵硬发暗的蔓藤。 再过一两夜,白霜披着银色的月光,穿峡越谷,重返北山,去作再久些的滞留。初秋温和的金色使大地格外赏心悦目。茴香淡雅怡人,野菊沁人心脾;薄雾如烟,袅袅缭绕。九月,这光芒四射的九月,以无比强烈的光线穿透其特有的湛蓝深邃的苍穹。九月之夜,凉爽清闲。冷血动物生机盎然,而那些靠太阳施恩才能生存的热血动物,生命之钟却已迟缓下来。寒蝉声噤,蟋蟀低鸣,螽斯微吟。它们若逞强齐声名噪,也只能像残弓败弦般胡拨乱奏。 贮藏的日子已经来临。家鼠用数周的时间采集和储备种子。金花鼠辛勤营造越冬卧房。松鼠忙于收藏坚果。土拨鼠则如狼似虎般吞噬草果和苜蓿,把从中汲取的营养储入肥厚的皮下脂肪。 金翼啄木鸟开始为迁徙而结伴合群。在整个夏季中,这些硕大的飞禽只是自顾生计,无意交际,故而总是离群索居。可现在却一反常态,不仅广为结交,而且口若悬河地谈天南道海北,与亲友同欢共戏,真可谓其乐也融融。莺燕先行云集,因为迁徙在即。知更鸟不久也将翔集结伴。巢臼业已竣工,幼鸟已能自食其力,食物也早有丰裕的储备。九月是鸟儿的假期,可又有谁能知晓它们正在商讨那遥远的旅行呢? 九月底,冬季的百宝箱已经财富横溢。它们在寂静的午后熠熠发光,在残阳夕照中光艳四射。林间、路旁以及庭院,不久将被装点得富丽堂皇。那色彩,那气派,即便帝王将相,在梦中也难以企及。 九月之旅在灿烂的阳光之下告捷。大自然开始筹办越冬事宜。林木褪色,落叶飘零,大地将覆盖厚毯。秋季对大地的馈赠滋养着幼嫩的种子和根茎。生长的急迫之情已为来年而中止,然而无尽的生命本身却早已深藏在根茎种子和蛹卵中。 《十五不圆十六圆》 按:本文节选自我早年的一篇发言稿《翻译的译外功》 - 母语水平居功至伟。其中的例句都是选自译文《秋》。 我长期在外贸系统做翻译工作。但由于重文轻商,我便成了商人中的文人,文人中的商人。我写的文章商人认为有书卷气,文人认为有铜臭气。一般来讲,这种人是商人不重视,文人看不起。在1997年来美国前不久的一段时间里,我连续出版了一系列商务英语书籍,铜臭气不可谓不浓,连我自己都不太喜欢。我时常觉得自己像是一滴落错地方的水珠。本该落在文学的海洋里,却阴差阳错落在商业的荒漠中。我究竟是黄金中的沙子,还是黄沙中的金子,似乎谁也说不清楚。想来想去,我觉得应该成为金子中的白金。因为白金更有个性,因而也更为珍贵。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便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文学翻译之路,一路走来即艰苦,又快乐。尤其是抒情散文,更是我翻译的重中之重。 在抒情散文的翻译中,我追求的是一种书卷气。事实证明,浓郁的书卷气为我的译文增色不少,发表之后,都收到了良好的效果。1995年,我翻译的抒情散文《秋----香甜美妙的九月》(Sweet September) 发表之后,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经常有人向我提及它。转年农历八月十六晚上,一位朋友到我家做客,再次提及此事。因为我的译文中恰有一段描写秋月的文字:“初霜降在月朗星稀之夜,而那轮明月,则恰在似圆非圆之时。”他风趣地问我的译文和原文相比哪个更美。我指着天上的明月说:“中秋的月亮十五不圆十六圆。作者的原文就是十五的月亮,我的译文就是十六的月亮。” 我用这个比喻说明了我的一个观点:“译文在个别时候可以比原文更美一些。”文学作品有许多不同的功能,其中以两者最为突出,即美感功能和信息功能。尤其是抒情散文,窃以为似乎应该是美感功能为主,信息功能为次。译文的美感功能当然是通过译者的母语来体现。用母语写出的译文越美,原文的美感功能体现得就越充分。一篇文章写得再好,也难达到十全十美。译者有时会旁观者清,发现他要译的文章有些地方本来可以写得更美一些。我认为译者可以用自己母语的优势去弥补原文的不足之处,从而收到“十五不圆十六圆”的效果。这也许可以叫做美化原文吧。但我认为,译者其实不仅是在美化原作的文字,而且也是在和原作者一起美化其文章所描绘的大自然。 不是常说:翻译也是再创作吗?有鉴于此,译者同时也就是作者。是作者当然也就会有自己的特点。换言之,就是独特的风格。风格是译作的灵魂,也是译者的灵魂。没有独特风格的译作只是索然无味的白水,具有独特风格的译作才是唇齿留香的美酒。没有独特风格的译者只是翻译匠,具有独特风格的译者才是翻译家。 在多年的翻译实践中,我似乎也有了一点可称为风格的特点。思来想去,我觉得大概 就是有那么一点书卷气吧。 在翻译中,尤其是英汉文学翻译中,我一直坚持“中为洋用”的精神,力求提高母语 水平,即汉语水平,以便使译文多几分文采。 灿烂的中国文化被举世公认为弥足珍贵的宝库。尤其是古典文学领域,更是荆山之玉无时不在,灵蛇之珠无处不有。如果本着“中为洋用”的原则,将其适当有度地运用到文学翻译中,哪怕只是微若草芥,也一定会灵气迸发,使秃笔涂鸦变成妙笔生花。 我非常喜欢读些中国古典文学作品,对其中的诗词歌赋更是情有独钟。久而久之,我 的文笔便多了一些古色古香的书卷气。做文章如此,译文章亦复如此。我曾风趣地写下一段文字,说明中国古典文学对我文学翻译的影响之深:“每逢译到文眼之处,诗词歌赋便骤然涌聚笔端,犹如各路将军呼呼拉拉前来请战,宛若七十二嫔妃叽叽喳喳前来争宠。此时此刻,吾乃至高至尊,一切均由寡人独自调遣。” 我在自己多年的翻译事业中,觉得从自己的切实条件分析,抒情散文是我开发自己文学翻译潜能最广阔的用武之地。每译一篇文章,我都要在读懂原文的基础上,带着强烈的精品意识,一字一句认真推敲,看一看译文有没有欠妥的字,有没有多余的词,包括含义、声调、节奏、音韵;一句一句反复修改,读一读气势是否流畅,节奏是否明快,韵调是否优美;一段一段地仔细琢磨,看看句式搭配是否灵活,如结构、字数、对仗、韵脚等。对于称之为“文眼”的精要之地,更要一处一处精雕细刻,既要避免故意而为的剪红刻翠,晦涩难懂,乃至庸俗媚艳之辞,又要避免平淡无奇之语。对于那些含义深刻的“文眼”,更要精心锤炼,因为这些地方往往言简意赅,入木三分。这种“文眼”大多藏在提纲挈领之句,有的本身就是小标题,有的则是在段落或整篇文章的首位之处。凡是“文眼”处,要力求铸词稳健工整,或似警句,或似格言,读起来铿锵有力,仿佛敲击有韵,落地发声。 译完后要反复通读全篇,综观全局,看看是否有重复的词句,尤其要看看华词丽句是 否妥当,连出现的频率也要看一看,不可没有,也不可过多,因为这毕竟是译文,不是作文,更不是诗词歌赋,否则,即便字字矶珠,句句锦绣也是不可取的。除了频率,还要看看分布是否得当,要注意疏密有致,不能过于集中,否则就会显得哗众取宠,弄巧成拙。在遣词造句的时候,要做到,言简意赅之处,读来似饮清茶,品之有味;词句清丽之处,读之似观美景,文中有画;音韵和谐之处,读来如歌似吟,字里含声。最后还要看看是否有新鲜感。这主要是指和自己以前发表过的译文相比,看看是否有所提高,是否有所创新,要尽量删除自己从前已经用过的陈词旧句,以便能够步步莲花,不断攀升。 请看实例如下: 1. 四字格 (1) 单一四字格:此类为数最多。它们是散兵游勇,零星分布于文中的“单身汉”。 (2) 鸳鸯四字格:它们是成双作对地分布文中的“鸳鸯情侣”,即两个一组,呈对偶形式排在一起。如: 踌躇满志,一路风流。 (along the way, it achieves special satisfactions) 自顾生计,无意交际。 (busy with family life and wanting no company) 造这种“鸳鸯四字格”,要讲究对仗工整。我总是追求节奏明快,声调和谐,音韵优美。尤其是两个末韵,要尽量注意平仄搭配适当。 2. 对句 (1) 单句对:即上下两联各为一个单一的句子。如: 它随八月的引退而至,又随十月的莅临而归。 (It begins with August’s leftovers and it ends with October’s operations.) 在朦胧的黎明悄然而至,在炎热的午后潜然消失。 (It creeps in on a misty dawn and vanishes in the hot afternoon.) 以上是工整对句,不过还可以灵活自如,不必非讲究句子的完美无缺。只求大致工整即可。如: 茴香淡雅怡人,野菊沁人心脾。 (A faint anise smell is on the air goldenrod scent.) 日日天清气朗,夜夜明月高悬。 (With reasonably clear skies it will be a moonlit week.) (2) 复句对:每联都不是单句,而是复句,也就是词组。如: 叶,即将凋落;草,旋即枯萎。 (Soon the leaves well be discarded, the grass will sere.) 复句对的对仗有些特殊,不是一、二两句和三、四两句对仗,而是隔行对仗,即,一、三两句和二、四两句对仗。这可归于“扇面对”之列。四个分句字数不等,长短有致,读起来顿挫分明,更富于节奏感。 3. 排句 (1) 动宾结构。如: 侵路边,占草地,霸山颠---- (along the roadsides, in meadow ,on the hillstops,) (2) 主谓结构。如: 寒蝉声噤,蟋蟀低鸣,螽斯微吟。 (The cicada is stilled. The chorus of the cricket and katydid diminished.) 我是如何注意提高汉语水平的呢?说来话长,这得从一幅对联、两套书和一本词典说 起。 一幅对联:竹疏烟补密,梅瘦雪添肥。 那还是我读高小的时候。有一次我找同学一起去上学,看到他家镜框中有一幅对联:竹疏烟补密,梅瘦雪添肥。现在看上去,可以说是文字优美,意境典雅。尤其是对仗极其工稳,而且还颇具哲理。当然那时我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只是觉得好,也许由于人小记忆力强,竟然过目不忘,一直铭记至今。因为如此,到初中时,一旦正式学习古典诗词,便自然如鱼得水,立即着了迷,而且还跃跃欲试,竟然学者写起古体诗。那些所谓的古体诗,现在想起来不过是一些顺口溜。正如我在忆童年诗里写的:十三学写诗,哪解文章律?只把好风景,平淡七字里。 两套书:《唐诗三百首》和《聊斋志异》。 读高中时,有一次放假到姑姑家去,看到一套线装书,打开一看,原来是光绪二十年刻印的《唐诗三百首》。姑父见到我喜欢就送给了我。那才真是如获至宝,时常翻看,而且边读边模仿着写诗。这套书可以说是我进入中国古典诗词艺术殿堂的向导。1963年高考结束,我又到姑姑家去看书。《三国演义》等书都没有吸引我,只有那套十六本的《聊斋志异》把我迷住了。那些优美的故事和漂亮的文采,使我对这套书爱不释手,但我却没好意思要,因为我已经要了那套《唐诗三百首》。但就是这一不好意思,却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文革期间,姑父慑于当时的形势,将《聊斋志异》付之一炬,我听到后简直后悔死了。后来我一直留意书店是否有卖。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在天津劝业场对过的书店里买到了。我如饥似渴地读呀读,有的地方还做了笔记。众所周知,《聊斋志异》是最典型最标准的文言文,遣词造句极其优美,通读复读此书,对提高我的古汉语水平助益极大。由于《聊斋志异》的启示,我又重读《今古奇观》以及三言二拍等文字较为通俗易懂,但依然文采照人的古典文学名著。 一本词典:自编的《汉语成语词典》。 70年代末,我受一本毛泽东著作成语典故小辞典的启发,萌生了自编一本汉语成语词典的念头。决心已定,说干就干,先到天津市图书馆借书,然后就像发疯似的花了极大的精力博览群书,并仔细地做着摘要。从最早的《诗经》、《论语》、《左传》等,一直到《红楼梦》等等。旨在查找成语词条的最原始出处。书稿编辑好,虽然至今未能出版,但对我提高古汉语水平确实居功至伟,这一点是我当时编辑成语词典时始料未及的。 读书与写作是分不开的。光读书,不写作,书上的东西学了没有用。我从小坚持学以致用的实用主义方法。书读多了不可能都记住。我就着重去记住精华,不去花精力背全文,记作者。我坚持边读边写。我写的最多的是抒情散文和古体诗。写的时候目的很明确,不是为发表,只为锻词炼句。我写的古体诗大概有二百多首。大致可分成五类。文革期间有机会游历大江南北,参加工作后有机会出国访问,于是写了一种叫“山水诗”。毕业后与分配工作之间,有两年时间到天津南郊军垦农场种稻子,即所谓的接受再教育,写了一种叫做“田园诗”。工作之初参过军,写过不少“军旅诗”。80年代初有机会常驻国外,尤其后来又两次短期到美国出差,写了一批叫做“思乡诗”。另有一种叫做“杂感诗”。 古诗词和文言文作品读多了,古体诗和抒情散文写多了,对我的文学翻译确实功不可没。而且很多时候是自然流露,似乎可以说有点“厚积薄发”的意味。举几个例子可以 说明这个问题。 1.九月法无定法,规无常规。 (September is a changeling,---) 这句译得似乎有点佛语味道,但至今仍未想出究竟是什么原因使我几乎未加思索地把 changeling作如此译。 2.侵路边、占草地、霸山颠,--- (Along roadsides, it achieves special satisfactions.) 不知因何故,我一见到along the roadsides 就立即想到白居易的诗句:“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中的“侵”字;一见到in the meadows 立即就联想到《今古奇观》中“卖油郎独占花魁”这一题目里的“占”字。至于“霸”字,则不知为什么就信手拈来,如探囊取物般使之跃然纸上。就这样,将原文中的虚字,按照中文里的修辞方法译成了生动的实词,效果显然不错。 4. 忙时节忙得如松鼠在林中喜滋滋地窜,闲时节闲得如小溪在山间懒洋洋地淌。 (---busy as a squirrel in a hickory tree, idle as a languid brook.) 这一极其整饬完美的对句脱化于几句描写疟疾的诗:“冷时节冷得牙关错,热时节热的蒸笼里坐,好一个寒来暑往真难过。”这其实是我二十多年前偶然读到的,由于造句风趣,立即就牢记在心,一直在我心底积压封存这么多年,没有料到在我翻译《秋—香甜美妙的九月》时给用上了。 以上讲述的都是关于散文的翻译。其实我的文学翻译中,散文只是一小部分,和长篇小说相比简直微乎其微。而从文体来讲,小说自然与散文不同。小说里描写刻画的不仅有景物,还有大量的人物,不能处处用散文语言去翻译小说。正是因为如此,我也很重视散文以外文体的翻译技巧。于是我就有意识地多写一些散文之外的文章,比如刻画人物的短篇。在这些原创作品中,我的语言风格与散文体相去甚远:少了些俏丽,多了些俏皮。少了些温馨,多了些冷峻。少了些雅致,多了些粗犷。尤其是我天生的幽默感,使我那些讽刺批判的词语读来令人捧腹。有时就连我自己都忍俊不止。从这方面锤炼自己的表达能力,对于我的文学翻译,尤其是小说翻译,可谓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