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夏天记事之三----热岛与远郊

密涅瓦的猫头鹰,要到黄昏时候才起飞。我想看见它与众不同的翔姿。黄昏到寺蝙蝠飞,我想听到它次声波的呢喃与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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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困兽于热岛,龙困顿于电玩室,鱼困守于水族箱,季节困囿于大暑大汗。并非全世界都不高兴,至少,卖汽水的乐坏了。

秋蝉猛劲忽悠,旋律入云。湿闷中昏睡的石屎森林,和者稀落。无数轰鸣的空调器,是谁恸哭的放声呢?那长流的泪,想必,如冷凝水一般冰冷吧?!

电冰箱不停制造着劣质雪糕,转瞬即逝的幸福感、久恙的食欲不振、脾胃虚寒。发射塔不懈放送着虚热波频,明星的卖笑、叵测的广告。

不堪中,有人驾车兜风,试着突围密实和虚无,却失陷车龙,被龟爬和尾气,败坏了心绪,无法欣赏,其实别具品格的郊景。

    晚夏落日颀长的影,被侧立风中的高速路围墙,坚持不懈丈量。二十一世纪德沃夏克新作,自水泥大陆交响曲,被凌空的高压线和乌雀仔,密密匝匝谱写。

    车堵得人心焦。很少有谁注意到,公路边随处可见的簇生蒿茅,被忽视的素色,其实有多么绝色、多么妖娆。王室仪仗队、仙子舞蹈团般的白衣白帽白手套,伫立风中,向疲惫的车流致以清新庄重的敬礼。

无人行走的远郊路边,自创的舞蹈,自发的排练,优雅的步调,骇俗的浪漫,裸露着远郊遗世独立者们,不羁的写意与狂想。绿草白茅蓝天的原色组合,突兀着水泥王国以外世界,无垠的生机与渴望。

久违的感动。有人感觉到醍醐灌顶,热流流遍逼仄压迫的四肢;感受到心觉复苏,清风拂过废气拥堵的窗口。茅花中偶尔穿飞的蝴蝶蜻蜓,启示人们,那些白色的精灵,会不会是我们前世、前前世的爱人们,从地下奋力伸出的示爱呼唤。风中,飘舞着熟悉的白衫绿裤,带泥土味菊花香的萝帕丝巾,那是怎样浪漫的隔世爱情啊。令人热泪盈眶的永别挥手,重逢时刻的深情拥抱,厢房诗书的唱和,海边漫步的相挽,湖中放舟的同游……那又是怎样的风姿丰韵啊,仙子般轻移莲步,风铃般轻启朱唇,神鹿般的回头一睇,秋水般的凝眸远眺……

一只青蛙叫了,“久违的感动,直让人欲还之以毕生三分之二的微笑!”对不起,青蛙朋友,我不太听得懂您的口音,您是说,毕生三分之二的微笑,对吗?!

灾难频仍的人间,心血凝黑的时代,酷热难当的季节,草怪芳妖的家园,还有什么,比这远郊的暮色晚风中,或亭亭玉立,或翩翩起舞的素色白茅蔟蔟,更能让林仙倾心、海兽动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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