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出发前的情况特别不乐观,日内瓦和我需要转机的法兰克福都在下雪,航班晚点一小时是普遍现象,甚至有取消的,我几乎想打退堂鼓,取消这一趟曼谷-北京之行,而恩珠无论是短信还是电话都反复鼓励我积极对待,一定会成功的。
飞机抵达法兰克福机场,轮椅服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登机结束前几分钟把我送到机舱口,曼谷已是午夜的恩珠发来信息要我随时向她通报到了哪里,连她老公A都在不停地询问。
买便宜机票就是找罪受,还要在北京转机一次,本来以为在自家门口,一定不会有问题,谁知抵达的飞机又晚点一个半小时,只有不到30分钟的衔接时间。轮椅服务偏偏碰到一个“北京大爷”,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让我过那些转机根本无需过的窗口,又讹了三次小费后才终于赶上了飞机。边赶路边给恩珠打了电话,她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必须赶上这班飞机!
当地时间25日18点,终于抵达曼谷了,我的心早比飞机先着陆了,可乘务员却让我最后一个下飞机,因为轮椅没到,我心说,这会儿没有轮椅我也保证比腿儿好的人跑得都快!当我终于走出机舱,意料之中的,我的恩珠坚定地站在闸口正翘首以待,一身黑色夏装配一条紫红暗花的披肩,那样子犹如女神一般。近了,我示意轮椅停下,站起来一把抱住ej,我们都紧紧地不愿松开,这一别已经整整8个月了!恩珠抱着我不停地说:You made it, you made it!!!往外走的一路,我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秒钟也不愿把视线移开,我的恩珠干练而有女人味儿。
这一次A姐夫也一起来接我了,谁知在恩珠进去迎我的当儿独自迷失在了机场里,恩珠急着让我赶快到家,会一下她即将离开的弟弟一家呢!A的不让人省心就是从这儿拉开序幕的。我看着所有行李和恩珠的包,等恩珠去把“逃犯”捉拿归案。抓回来了,恩珠先替A对我说:He is dying for seeing you!说这一宿A比恩珠还着急,老问他我倒底到哪儿了。
出了机场,一阵暖风扑面而来,好熟悉的气息!恩珠体贴地和我坐在后排座,自然而然地我们的手就我在了一起。我一路上带了一本韩语入门,见缝插针地恶补了几个词。趁进门前还得和恩珠再次确认是否正确得体,也不过是初次见面及日常用的最简单的问候,恩珠就惊讶之极,还对A说:Mr. Husband, you have married me for 10 years, have you ever been able to say these in Korean? 哈,我即刻就小得意了一下,在语言和诚意上我胜了,Mr.Husband
我们公主就是公主,没在泰国过过寻常百姓的日子,想用EasyPass叫过路费直接就到收费处要买,连我都知道这种卡通常要在专门的地方邮局书报亭之类的事先买好的。
只要是为着恩珠来的曼谷,无论几次我都辨不清个东西南北。偏偏就认出她家附近那个大拐弯,知道快到家了。这一路,还发现恩珠很怕车子开在最靠里挨着隔离墩的那条线,她有一种被挤压的恐惧感。虽然陪我在后排坐着,恩珠也不时和A说两句。问他在曼谷开车是不是如飞一般。她会拿印度或A的小弱点偶尔揶揄一下,她老公好个脾气儿,从来不恼。当恩珠的教法语CD突然响起,A问我法语学得怎么样,我不答反问他:Vous parlez francais?他不说话了,恩珠笑道:No comments!
已经进了院子,恩珠对A的驾驶技术还是不放心,一个上坡拐弯处,恩珠从后排角度看着量不够,就大叫:“It's too...too...”她老公平稳地拐过弯去问:“Too what?”恩珠不好意思了一时找不到话说了,我赶紧解围道:“Too perfect!”三个人其乐融融!
拖着大小行李和我,一路进了家门。恩珠的父母大人都迎出来了。我用韩语说:Hanioseio Abunim, Hanioseio Omonim! Chou Sun Jianying yimida. 首战告捷!
之后又见到恩珠的弟弟弟妹和小侄女,以及她弟弟的一对朋友。因为那几个年轻人都比我小一点,他们便用尊敬的方式和我握了手。一岁半的小侄女看到我很陌生,直往后躲,倒是突然一眼看到她恩珠姑母,飞奔着扑到恩珠的怀里,恩珠那一瞬间也格外母性,双手接住侄女一把抱起来,亲了又亲。
恩珠把我这个异姓妹妹亲自当宝似的接了来,自己亲弟弟一行却要打车去机场了。恩珠妈打开为我准备的房间门,让我更衣梳洗。天哪!红色的铺盖白色的圆形蚊帐,睡到里面简直就像公主!恩珠还细心地把家里电话递到我手上,让我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他们全家都下楼去送弟弟了,恩珠只让我在电梯口说了再见就没有送下去。
等他们上来,我已经打完电话换好夏装。还没想好什么时候把礼物拿出来呢,恩珠已经拎过两个大大的口袋,一个款式很适合我背的Kathy包包,一条淡紫色披肩,一件Jim Thompson的T恤和一个放护照用的小包,还有恩珠妈送我的首饰盒等等。我也赶紧拿出送给恩珠一家的礼物。恩珠的紫色耳坠,恩珠妈的一条挂件,恩珠爸的一副京剧脸谱摆设,A姐夫的一副唐朝仕女图,以及大家可以共享的巧克力和中国茶。恩珠妈戴着挂件教会我一个词--Ipuda(韩语:漂亮)。我叫住恩珠妈要呈上礼物的时候大喊一声:Omonim!恩珠 aigo aigo地说不出话来,那意思是:看着丫头,嘴还真甜呢!
用过晚饭,我们都人困马乏了,我从日内瓦到曼谷整个旅程22小时,恩珠两口子这两天耍着一家子老少也非常疲劳。恩珠又跟到我房间关心体贴了一回,我们就拥抱着互道晚安。躺在床上,我想,这才刚到的头一个晚上,我已经很怕和她分别的那一刻了。
26日,早餐又是恩珠父母已经吃完,恩珠妈又一样一样摆了一桌子小菜,还做了海带汤来(韩剧里好像只有谁过生日才做这个汤)。不过我也摸出点规律,那五样白菜、萝卜、黄瓜泡菜是餐餐都有的。那泡菜黄瓜着实清脆可口。A对韩餐的接受程度远不如我,海带还要恩珠逼着才肯吃一点。
快九点了,恩珠妈单为我们三个晚辈儿准备了可口的晚餐。五样泡菜加上烤肉和蔬菜色拉。长辈都已早和弟弟他们用过晚餐了。我让了一回,也就告了坐。为了欢迎我,恩珠拿出一瓶韩国红酒,A是斟满的,我们姐儿俩只道上小半杯,just for cheers. 恩珠不停地给我和A让着菜,自己也吃得很香甜的样子。
用过晚饭,我们都人困马乏了,我从日内瓦到曼谷整个旅程22小时,恩珠两口子这两天耍着一家子老少也非常疲劳。恩珠又跟到我房间关心体贴了一回,我们就拥抱着互道晚安。躺在床上,我想,这才刚到的头一个晚上,我已经很怕和她分别的那一刻了。
早餐又是恩珠父母已经吃完,恩珠妈又一样一样摆了一桌子小菜,还做了海带汤来(韩剧里好像只有谁过生日才做这个汤)。不过我也摸出点规律,那五样白菜、萝卜、黄瓜泡菜是餐餐都有的。那泡菜黄瓜着实清脆可口。A对韩餐的接受程度远不如我,海带还要恩珠逼着才肯吃一点。
快要出发去Pattaya了,恩珠穿了一身白色休闲装,我只好打消了原本想穿连衣裙的念头,自己带的蓝色上装又太隆重,恩珠建议我穿白裤子配她昨儿才送我的T恤,这样我们三人的着装大体是同一风格了。她还欣喜地说我的挎包和T恤很般配。
因了A路不熟,去的路上恩珠坐在了前排,我坐在她的正后方。这一路两个小时把我郁闷坏了,要不是前面的反光镜,我完全看不到恩珠的脸,更不用想牵手了。恩珠换掉了法语CD,先为我们放了一张韩语歌的盘,都很抒情,而且一听就是一、二十年前的曲风,正是恩珠出国前流行和喜欢的。可这书呆子啊,虽说每首都会跟着哼唱,但你问她哪个她都说不上名字来。韩语歌罢,又换上英文老歌。这一回恩珠开始向A介绍她妹妹我是如何会唱歌的。他们夫妻俩就开始百般地要我唱一首。我没有旁的会词儿的英文歌,恩珠就点名让我唱HELLO。我有点紧张,半天才想起头一句词儿来。倒不是我真会唱歌,实在是这首歌写得太好,唱给恩珠自然十二分地动情。显然,两位听众都被“Hello! Is it me you are looking for?”打动了,恩珠竟然要我后面什么时候再把这首歌给她唱一遍。连小老公都没为她唱过情歌呢!
这还没到今天的目的地呢,恩珠已经和我商量明天的安排。为了她能少受累多享受假期,去做按摩是我此行唯一的要求。她问要去名牌店shopping吗(她说这个词我老以为她在说修平,而她真问起修平的时候我又以为她要去shopping)?我谢绝了她这个提议,其实除了看到她抱抱她,我去曼谷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向。
我们到了上次因了红衫军捣乱没去成的Pattaya。那些普通旅行者和摆满货摊的海边恩珠是不会让我下车去走的,仅仅是三个人互相拍了几张照片而已。她说A非常multifunctional,既是车夫又是摄影师。跟着恩珠能到的大多是豪华酒店。我们是那个餐厅用午餐的唯一一桌客人。按各自的喜好,我点了泰式海鲜炒面,A是个相当西化的印度人,点了西式的牛肉米饭,恩珠多半为了A可以分享,点了意大利面,那有什么吃头儿啊?!恩珠很愿意什么东西都三个人share,我明显偏心,给A姐夫的只有面条,给sister的才有虾。
午餐罢,酒店后身有条台阶路,一直通向海边,那里一片宁静,完全没有平民旅行者。我们一路下着台阶一路拍照。恩珠特别怕晒,给自己和我都准备了帽子,哪怕多晒两分钟都会感到不适,说我们想烧死她呢!我们心疼别热坏了她,就放弃在海边散步,又进另一临海的酒店享用咖啡。我们挑了面向大海,景色很美的榻上坐了。嘿,都三人同榻了!我依然时不时地腻在她身上。她想起在上海搂吴炜的肩膀拍的照片让我吃醋了,就警告身边的老公:Don't touch me in front of my sister!
从表面看恩珠时时喊A的名字,对他又很关照,但仅从A婚后为了恩珠戒了烟这一点就可见A对恩珠的感情,连恩珠都说很感谢老公为她有这样的毅力。
可能因为A喝了带酒精的饮料,回去变成恩珠开车了,我跟着她坐到了前排。A很快在后面进入了梦香。我全心全意地守护着我的公主。我们又听了韩语歌,我故意问她ca lang是爱的意思吧?她说这可不是我教你的。说到表达“爱”这个话题,我真不该说I love you是英语,说说也无所谓的,好像我以往对她说的不过是玩笑似的。我心里说:恩珠, if I say so, I mean it!
回到曼谷,恩珠又提议带我去shopping,并在那里晚餐。我知道她已经很疲劳了,这个提议是为了我的时间能充分利用,也为了恩珠妈可以少忙活一顿晚餐。我为我此行立下汗马功劳的诺基亚C7配了个紫色的套子,恩珠买的电熨斗和吹风机也都是紫色,A说:I have a purple wife!
他俩为我挑选了一家有肉吃的西餐厅,人多到要等位的程度。恩珠又催我给爸妈打了电话。然后她看我的手机,很多中国字她都认的,知道我手机里叫她恩公主,孩子似的和A说:我是公主哦!还看懂了我称修子姐姐风信子,然后得意地把手机交回我手上说:现在你没有秘密了!
晚饭A只喝了西瓜汁,我一把抓过恩珠的车钥匙放到他手里说:Brother, you drive!My sister is tired!A很听话地接过钥匙上了驾驶座。心里估计在骂,哪里来的祖宗啊?!
回到家进了电梯,我说哥哥姐姐都辛苦了!恩珠说:你才是最累的,昨晚才历尽千辛万苦到了,今天出去一天还没倒过时差呢!可我在曼谷怎么完全感觉不到时差呢?恩珠那么累了,放好东西还是跟进了我的房间,让我小心蚊子,又另送进一个电扇来,怕我开一夜空调太凉,关上又会热。
再一拥抱,我们就又少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