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逃亡途中遇到人与事--8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涓涓细流过,静静万物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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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东西在新泻东部体育馆过夜,看着一幕幕各种人等,感觉人生命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么多中国人都是海啸地震后的幸存者,同时又是天灾人祸的被害者。特别是大难不死的抓住救命稻草的J,简直就是命大,逃过了人生一劫啊。当初并没有意识到海啸是那么地猛烈,我曾问过J,海啸来了什么感觉?


J说:静静地无声无息,但着火的房子,各种汽车都飘在浪头上,打在身上如同一堵墙。。。


后来我到新泻机场上又遇到一位海啸的幸存者,一位短发熨烫小卷卷,穿一短身貂皮衣的,很有风度的中国籍的中年夫人,她向我描述的海啸是另外一种,她自己家在仙台机场附近,丈夫是日本人,从小就起家建立一个铁工厂,但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不像我们着急要返回中国,似乎要去东京与朋友相聚。这是我地震海啸中见到第二位穿貂皮的夫人。


另外一位是在小学校避难所,几个中老年单身女子躲避在我们房间里,一位稍微年轻的身穿貂皮长大衣,带貂皮球球围脖,与避难的环境显得十分地不协调,也许是为了抗寒,也许是为了怕丢失,也许有什么纪念意义,反正几天都看着她穿着貂皮大衣走来走去,甚至和衣躺在地铺上,十分地抢眼与另类。


临睡觉之前我想起该去趟厕所,于是看到一群志愿者在侧厅众星捧月地目视着一个领导模样的人,问了一下,据说是新泻领事,当地的父母官。我联想起J说她的证件被海啸都冲走了,那么就是说护照也没有了?于是赶忙跑到J所在的A区墙边,她几乎跟我是体育馆的南北极,说了半天,显然疲惫经过惊吓的J没有理解我让她找领事办理护照的意思,也不理解我劝她还是先办理传真订票的建议,只是喃喃地说:我跟大使馆走,听大使馆的安排。。。感觉受到海啸惊吓后的J反应似乎迟钝了很多。


我去公共电话打了几个03头的某公司提供的灾区免费国际长途,跟母亲联系上谈了几句,然后回来把这个免费电话号码告诉了左边的那几个女研修生,她们跳跃起来飞奔了出去。



这一夜出奇地套在睡袋中睡着了,中途似乎醒了几次,因为有个婴儿一直都在哭泣,家长也不知道抱着孩子到外边去,大家都忍耐着,有好多人一夜无眠。。。天亮了,看了看表大概5点半左右,旁边的福建的两位在整理东西,说是要去机场办理再入国手续,新泻机场可以办理。那几位研修生似乎还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一夜没有睡眠一直围绕在电话旁边。。。还告诉了很多相识的姐妹,然后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没有办法再联系家里了。


于是我又去找J,劝说她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使馆身上,若能联系上机票早走,何必领着孩子在这里耗着呢?


J似乎同意我了,一起去了24小时店发了传真,我写了几句给联系人,告诉购买一大一小两张票时,平时节俭的J说:两张大人的也可以。不过我还是写了一大一小。并留下了J的联系电话。


早上人来人往,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再入国,所以好多人一早就打车分别飞奔到机场去办理再入国,J也没有再入国手续,但我觉得若有机票再入国是能够拿到的,关键是机票,这时候选择先买票,还是先办理再入国,实在是看不出来对错,但后来因为使馆登记好多人还在机场办理再入国手续,错过了跟大使馆行动的机会,成为了离群的大雁,孤单地在机场徘徊,而机场是没有售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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