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顺利地拿到了工程部的管辖权,不过他也遇到了麻烦,因为从此施工现场出现任何问题,朱红斌一概不管了。不仅自己不管,也不允许自己手下的技术人员去管。除非张总亲自给他打电话,他才去现场看一下,而且多半情况下都打打官腔:哎呀,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啊,让我回去想想再说。天元的很多工程因此延误了工期。
事情最终还是闹到了钱总那里。钱总认为这是朱红斌有意不给自己面子,是在对工程部划归销售总监管理的决定表达不满。因此一生气,把技术部的几个主要技术人员直接调到了工程部,并且明确地告诉朱红斌,如果继续不满,可以卷铺盖走人。
朱红斌就这样被架空了。
丁建中冷眼看着杨帆和朱红斌之间发生的一切,感叹朱红斌有勇无谋的同时也对杨帆的警惕心进一步增强。
天元公司的股东大会按时召开。包括丁建中在内的所有股东参加了本次会议,列席的非股东成员有销售总监和技术总监,不过他们只有参加会议的权利,没有表决权。
股东会议从一开始就在不愉快地气氛中进行,在销售总监和财务总监分别对天元销售和财务状况进行了汇报后,吕总代表其他股东质问了天元对上市进程推进缓慢的原因,特别对丁建中的工作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钱总和张总都表示上市工作会继续进行,不过也不主张操之过急。
吕总冷笑了一声说:“请非股东现在离场,我有一份材料只能给股东看。”
在杨帆和朱红斌离开后,吕总拿出了小丘精心准备的材料,一人给了一份。
看到这个材料,所有的股东,包括钱总在内都目瞪口呆。
吕总说:“再不急,这个公司就要被你钱总掏空了。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1、我把材料交到反贪局;2、你们全力推进上市,我和其他几个股东可以对这个材料视而不见。实话跟你说,我们其他股东的利益只有通过上市才能得到保证,对于一年一毛几分钱一股的分红,我们根本就没有兴趣。你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但是要是阻扰上市工作,我们就不能答应。钱总你和张总虽然是公司的控股股东,但是我们这帮人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么多年在资本市场上,我们也是踩着白骨走过来的。你们夫妻商量一下,表个态吧。”
丁建中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钱总被气成这个样子,五官都扭曲了,一言不发瘫坐在椅子上。
张总看了一眼钱总,说:“不用商量了,我们全力配合上市的工作。”
吕总说:“那好,我马上通知券商、会计师和律师进驻天元开始做材料。相关的中介服务协议晚一点我会让他们发给你们,董事长签完字我们就走。”
散会后,钱总和张总铁青着脸走进张总的办公室商量了一会,然后通知丁建中进去。
钱总说:“公司里面有内鬼,而且出在你分管的财务部或者资本运营部,你现在去通知所有这两个部门的人到公司会议室去开会,包括你。讲什么随便你,但是一直要开到我和张总来做总结发言。”
丁建中没有一丝犹豫地站起来,然后把所有自己分管部门的人员叫到会议室。
大伙儿嘻嘻哈哈地问道:“丁总,这是唱的哪出呀。”
丁建中笑笑说:“公司响应号召,开展全民灭鼠运动,今天正好防疫站的同志们要来清理我们这两个部门的办公室,等下回去后如果发现抽屉乱了别奇怪啊。”
钱总带着电脑和法律部门的人在财务部和资本运营部的办公室里翻了个底朝天,其中也包括丁建中的电脑和抽屉。最后只在王守仁的抽屉里发现了和吕总提供的材料基本相同的文件。
钱总和张总然后来到会议室,钱总说:“丁总和王守仁留下,其他人回去工作吧。”
钱总围着王守仁转了几圈,王守仁不是傻子,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一横,手抱膀子,摆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心里唯一在盘算的是:有没有必要把小丘牵扯进来。
钱总说:“王守仁,我钱德培待你不薄啊,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丁建中其实已经想好了,如果王守仁说东西是在小丘桌上看到的,他会说:算你有良心,没有说是在我桌上看到的,我去叫小丘来对质。
不过听到钱总的话以后,他觉得这话只能烂在肚子里了,因为钱总这样骂王守仁,作为王守仁,在已经有退路的情况下,他一定会保护小丘,反正针对的都是钱总,不管是受谁的指使那都是朋友。
王守仁果然冷笑一声说:“我是活得不耐烦了,难道你还敢现在就在公司里干掉我?没什么其他事,我先走了,拜拜。”王守仁居然在离开的时候挺起了胸膛并且挤出了一个微笑。
丁建中拿起材料,看了看说道:“没想到王守仁还挺有才,连管理制度都一并写出来了,我觉得这个东西到可以用一下。” 丁建中说完看了一眼张总。
张总说:“马上用公司的文件纸头打印后下发给各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