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人果然讲信用,过了2个小时真有一个女人来看丁建中,民兵把丁建中解下来,铐在窗户最低的一个铁栏杆上,让他们可以隔着窗户说话,自己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
那女人说:“三哥让我来看你,说你硬着呢,这里有些吃的,还有一包烟。”然后放低声音说:“最右边的一根里面加了料,可以止疼。”
丁建中对吃的,喝的兴趣不是很大,但是很想打个电话给姚清告诉她自己绝对没有强奸呢喃,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这个女人如果打电话给姚清还得费口舌解释她和自己的关系,清者自清,这个时候沉默是金。
女人接着小声问丁建中:“我的头发里有一根钢钉,三哥让我带来的,问你要不要。不过三哥说,看起来你是被冤枉的,可能不会要。”
丁建中不解地问道:“给我这个干什么?”
女人说:“你吞下去,他们就只能送你上医院。到了医院跑的机会就多了。”
丁建中心想:我跑了之后能怎样?难道真去跳黄河?因此坚决地摇了摇头。
女人走后,丁建中不禁感慨:自己最落泊的时候,居然是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偷的女人来看自己。真是盗亦有道。
姚清其实一直在呢喃的花店前等呢喃,她根本不相信丁建中会强奸呢喃,所以一定要找到呢喃问个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一个曾经多次帮助过你的人。
不过,姚清心里还是有点怨恨丁建中的,因为他让自己在所有的亲朋好友面前出尽了洋相。姚清心想:我这么反反复复地提醒你要远离呢喃,你就是不听,现在你吃苦头了吧,还连累到我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
但是呢喃在派出所做完笔录以后就没有再回花店,而且手机不开机,因此姚清就这么白白地浪费了大半天。
下午的时候,姚清终于想明白这么等呢喃不是个办法,因为如果是诬告,呢喃是不会轻易承认什么的,还是应该走正常的途径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姚清先给丁建中的家人打了一个电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稳定军心。
然后她给公司法律部的律师打电话,让他们给介绍最好的专攻刑事案件的律师。
晚一些,姚清终于和律师见上了面,在签完代理协议之后,律师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就去见被代理人,并且寻求取保候审。
丁建中一夜未眠,抽光了三哥女人送来的烟,当然除了那根加了料的。到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他终于释然了,因为终于想通了。佛教讲因果,基督教讲罪。自己整天挖空心思地算计人,理应得此惩罚,即使这算计被披上了一件善意的外衣。
丁建中面朝着初升的太阳睡着了。
律师的到来惊醒了丁建中:“我是接受姚总的委托来的。姚总让我转达她对你的问候。”
然后律师要求丁建中谈一谈自己的看法。
丁建中把案发当晚的情景复述了一遍,要求律师一定要给自己作无罪辩护。
律师说:“从现在掌握的材料上看,如果作有罪辩护,可以争取缓刑,因为极可能按强奸未遂处理,如果加上认罪态度较好,拿个缓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丁建中摇摇头说:“这是原则问题,我不能就背着这黑锅一辈子,是什么就是什么,如果因为我不认罪而加重刑罚,我认了。”
律师说:“这个问题等你出去和姚再沟通一下吧,我争取尽快把取保候审给你办下来,让你少受点苦。”
丁建中又摇摇头:“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出去也是抬不起头。还不如就在里面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律师很诧异地看了丁建中一眼,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有些与众不同。
“最后一个问题,我听姚总说,被害人过去是一名妓女,她的这个身份可能导致这个案子出现转机,因此我需要她的原籍地址和她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的地址去做实地调查。这些情况姚总说只有你知道,因此请你提供一下。”
丁建中想了很久,然后告诉律师:“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即使知道,我也不想说。呢喃好不容易从过去的生活中走出来,我告诉你了,等于又一次把她送了回去。”
律师再次很诧异地看了丁建中一眼,叹口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