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郎老师与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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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郎老师与海子
   (09小教)陈绍雯
  
  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擅长读诗的人,但是我却爱读诗。我喜欢诗中的意境,融入其中,感受诗人的点滴情感。情到深处时,便糊涂起来,分不清自己是诗人还是读诗之人了。槟郎老师的诗独具一格。他的诗歌朴实无华真情流露,字里行间中还透着些许他性格中的不羁。
  槟郎老师的诗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应属那首《纪念诗人海子》,不是因为我有多崇拜诗人海子,不是因为我有多欣赏海子的诗歌,我确确实实是被槟郎老师的真真切切的情感打动了。海子应该是槟郎老师生命中的最珍贵的知己之一吧。“你的诗全集像砖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海子的作品让槟郎老师压抑,让槟郎老师动容,这一切只能源于他们内心深处本在的共鸣吧。他们类似的经历和槟郎老师对海子精神世界的理解铸就了他对海子的惺惺相惜。
  这首诗给人的感觉是复杂的,有无奈,有辛酸,有哀伤,也有希望。它向我们演绎的是槟郎和海子,两个看似毫无关联却又有很多相似之处的生命在尘世间如何交叠又疏离了。1989年3月26日,对一般人来说只是平凡的一天,诗人海子在悄无声息中结束了他的一生,他的生命的最后一丝脉动永远地停止了;槟郎老师却自杀未遂,在上天的眷顾下继续着他的生命,书写他诗歌般的人生。槟郎老师自道他的诗歌是平凡的,我却坚信,融入了最真的生命体验的诗歌是最不平凡的。
  一切,在上天的安排下如此奇妙,槟郎和海子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生命交叠了。海子是安庆人,槟郎老师是巢湖人,两人是安徽同乡。海子只比槟郎老师大四岁,他们的童年都生长在中国20世纪60、70年代贫穷多难的偏僻农村。他们后来都热爱写诗,韵文作品数量众多。考上大学进城,毕业后在都市谋生的艰难,使他们不约而巧地同一天自杀……槟郎老师和海子都是背井离乡的游子,他们漂泊于外省都市,为着理想奋斗过,挣扎过,他们都呈现着他们传奇般的人生。
  1964年出生于农民家庭的诗人海子,十五岁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毕业后分配到中国政法大学哲学研究所工作。“北京大学”,“中国政法大学哲学研究所”,这些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学府圣地让每个人都觉得这个年轻的学者,诗人将有一个光明的让人艳羡的前途。世事难料,这位文坛新星却在1989年3月26日这天结束了他的生命。太多的人无法理解,无法理解这位青年诗人生命的匆匆逝去。但是谁又会知道这看似艳羡光明的浮华背后,海子先生又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和抉择。爱情给他的磨难是巨大的,几个女人给予他的爱情在他的生命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海子用他的生命用他的热血书写着他的爱情,勾勒着他心中的女神,他的每首诗都是用生命筑就。外在和自我的世界又是海子所面临的抉择。如俗人一样的活着,还是踟蹰于自己的精神世界。突然,有一种感觉,海子他是孤独的,他站在高山之巅俯视着众生,看着那芸芸众生,内心的挣扎矛盾后,他早已有着他清晰明净的抉择。
  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槟郎老师也正沿着他生命的轴线艰苦前行。同样出生于农民家庭的槟郎老师,和海子一样有着最初的梦想。他来自安徽巢湖的一个村庄,虽然只考上了家乡的一所师专,却是那个山村文革后读书跳龙门的第一人。“我们还是安徽老乡∕故乡流淌着同一段长江水∕但我们的命运出现了分歧∕你北上脱离了故土∕而我只在沿江地带迁徙”。他与海子都幸运地地离开养育他们的乡村,进城读大学,接受高等教育。不知怎的,看到槟郎老师回忆当年的文字,脑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槟郎老师踏上求学之路时那意气风发的英姿。这些只是我的想象罢了,但是我却能强烈地感受到少年槟郎那充满希冀,曙光,希望的心。
  世事弄人,槟郎老师与海子一样经历了理想到现实的失落,这与他们作为农家子对寄身的畸态都市的不适有关。他们作为一个单纯的少年,一个充满希冀的求学者,一路走来却经历了重重坎坷。在那个城乡对立、社会等级压迫森严的年代,他们追求诗歌和爱情的人生理想,失败了,幻灭了。对于海子是幻灭于遥远北方的都市,而槟郎老师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家乡的巢湖市区的一所国家大型二级企业,作为职工子弟学校的语文教师,而这个企业也是一所十年以上刑期罪犯的监狱。理想,希冀就像重担一样压着他,现实则使劲地想将他拉向地面,他痛苦他无奈,疲惫的他早已禁不起折腾,他困惑他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挣脱现实高高地举起希望。他似乎是认命了,1989年3月26日,他与海子一样选择用结束生命的方式来结束他的痛苦,“你我宿命地选择了写诗∕注定要担当寂寞和忧伤∕以死逃避苦难只能试一次∕20年前的阳春的三月∕我们不约而巧地同一天自杀∕山海关的火车碾你如齑粉∕巢湖的汽车司机及时踩了刹”,命运再次弄人,槟郎和海子在同一天选择了自杀来结束他们的生命,他的命运冥冥中竟如此交叠。但家乡的汽车比异乡的火车有情啊,瞬间,他们又疏离了,海子的灵魂离开了人间去了天国,而槟郎老师奇迹般存活下来。这也许是老天的安排吧,对于众生的去路和结局他早已有了安排,老天怜惜这个青年的生命,他希望用这个未遂的自杀唤醒这个青年的心,槟郎,你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这并不是你的结局。
  那一天之后,海子完全成为去了彼岸世界的历史人物,而槟郎老师仍在复活后更执着地探求他的此岸现实人生。“你已经死了,声名鹊起∕而我痛苦地活着,默默无闻”。几个月之后,他以自己的方式投入了一场春夏之交的风波,由此被停职不给教书,空挂了两个月政治学习,最后被发配到基层中队当狱警。“每天出入高墙电网的内外,眼泪和困苦只能默默忍受”,槟郎老师对当年的回忆不免还让人心中泛酸。原本充满希望有理想的青年,被困于那电网高墙,心和思想都被牢牢束缚着压抑着,他的精神世界又被重重一击。一年的中学老师,五年的监狱警察,后来又当了一年的小学老师,这些是槟郎老师在家乡城市的所有的职业生涯,而那时也是他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候。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槟郎老师如涅槃一样重生了!他离开了自己生活了27年的故乡,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他考取了外省的南京大学中文系的研究生,毕业后留在南京当上了一名大学老师,他被单位公派出国外教,他的诗文在网络上频频地发表。转眼间,离1989年的那天已经整整22年了。相信回想起这过去的22年,槟郎老师可能仍然心有余悸,但我觉得之于他,更多的是对于当年老天眷顾的感激吧。
  日升日落,世界万物都在变化着,有很多东西人也无法控制,只能感受到它渐行渐远的足迹。槟郎老师和海子同样迷茫过,绝望过,他们的命运在无声中交叠过,但两个生命却最终越来越远。“北上使你疏离了家乡∕这使我至今对你抱有偏见∕海子老乡,我赞美水稻∕可是养育了乡亲的稻米呀∕你却赞美兰州一带的麦子∕我赞美家乡的油菜花的时候∕你却神驰长城以北的草原∕疏离了家乡便没了根∕无归的漂泊无止境”。槟郎老师比海子更有本土感,现实感。九十年代以后的中国不同于过去了,槟郎师从鲁迅精神,教书之余,正在从事文学写作与文明批评,奋斗在中国自由文化界,勤笔不辍。
  海子的一生都在寻求“幸福”的真谛。有人说最终找到了,有人说他从未找到过。我认为谁也不能妄下结论,海子最终到底有没有领悟“幸福”,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在残存最后一丝气息时,到底是解脱的,还是后悔的。但是我们能够感受到的是,海子在追求幸福的道路上却是矛盾的,有希望,有绝望。他选择了死亡来结束了这一切的矛盾,却忘记了他的亲人,他的读者。
  22年过去了,槟郎老师您应该早已懂得了您所向往的生命价值了吧。您形容您过去的人生是“平庸一生的足迹”,“躺在床上看书,看着窗外的风景,我想我将终老于此吧”。您发出了心中平静的感叹。碧波过后,湖面总会清澈如镜。在经历了那么多后,您也能如看清湖底那样看澈人生了吧,世界万物平平凡凡才是真。在这平凡的生活中,你却能感受到你身边的一切给你的每一分悸动,有欣喜的有悲伤的有无奈的。站在课堂上的您,因为对作品角色的投入,激情四溢;和学生一同游方山的您,腿脚利索,跑起来和孩子一样快;每当读到学生写您的文章,您总会露出会心的微笑,因为您知道,这个世界上学生最懂您。暴风雨之后才见彩虹,沧海横流方是真的英雄,而今您也会遇到烦心的事,孩子的教育,房奴,网上对您诗歌的非议等等,但那确确实实是您的生活,相信您乐在其中。而你面向这个苦难世界的文学奋斗,更加踏实有力。
  海子的一生如昙花一样,美丽夺目在那一瞬的绚烂之后,枯萎凋谢。我却觉得槟郎老师是仙人掌,在骄阳似火风沙四起的沙漠中生长着,生机勃勃。茫茫沙漠,他的那抹绿色那样的盎然,亮眼,舒心。
  201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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